“先留院察看吧,”大夫说道,“等他指标降下来我教你如何帮助他建立膀胱反射和间歇导尿。”
“那个……”林枫想到了什么,喊住转身要走的大夫,“小远之前做过类似的训练和复健,其实是有过基础的。”
“哦?”大夫略带惊讶,“那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
“因为我们之前去西藏,他后来得过心肌炎和肺水肿……”林枫的声音低沉,带着苦涩,“之前的复健都……”
“真是胡闹!”大夫瞪他一眼,又放缓了语气,“不过既然之前做过相应的训练,那捡起来倒也不如第一次开始那么难,还是先等指标降下来吧。”
林枫一脸失落,回到病房正看见护士帮忙媳妇揉按着小腹,他连忙过来道:“这是……”
“尿路感染导致排尿困难,这个时候只能外力辅助,”护士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动作,“家属别愣着,过来搭把手。”
白远痛哼了一声,十指攥紧了雪白的床单,他咬紧嘴唇,双眼紧闭,眉毛紧紧地拧在一起。
林枫站在床脚,帮忙按住白远已经在微微震颤的了双腿,手下的那双腿骨瘦嶙峋,小腿几乎已经皮包骨了,因为疼痛他的脚尖绷着,足弓高高拱起,脱离了平日仔细戴着的足托,畸形十分明显。
隔尿垫上的颜色渐渐晕开,护士终于停下了动作,去了卫生间打水,林枫接手给媳妇做了清洁,又换了隔尿垫,这才抬头去看媳妇的脸。
白远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累得睁不开眼。
“老公……”他手指微动,冲着林枫的方向勾了勾,动了动唇角,声音小得跟蚊子似的。
第22章 第 22 章
“在呢。”林枫坐在他床边,牵起了他冰凉的手指,放在自己炙热的掌心里暖着。
“对不起……”白远眼泛泪光,望着爱人,“我现在,就是个离不开你的,废人……”
“你要是再这么说话,我就真生气了,”林枫说是生气,却半点没有疾言厉色,“生病了不怕啊,我在呢,等你好了就不会这样了。”
“你会一直在吗?”白远握着那只手的手指紧了紧,盯着他看,生怕得到个否定的答案。
“会,会一直在。”林枫空出来的那只手理了理他的额发,凑过去亲了亲他的额头,“你站得起来时我站在你身旁,你站不起来我站在你轮椅旁,我宝贝这么好,我怎么舍得离开?”
白远累了,搂着他的脖颈不放开,呢喃着:“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离开?”
媳妇这么缺少安全感,林枫想,大概自己是占很大一部分原因的,他索性爬上了床,手脚并用整个把人搂在怀里,一下一下顺着他的脊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永远不离开。”
那时深秋的夕阳西下,窗外瑟瑟飘落几片黄叶,无限凄凉,却又无限温暖。
在医院里呆了两天白远就说什么都要回家,他惦记着还没写完的稿子,两天没动笔,他已经落下了许多进度,所以这病情一稳定他就呆不住了,扯着林枫的袖子央求着要回家。
林枫一向宠他,老老实实去办了出院手续,却当着张柠晨的面说道:“可以回家,但你要是还那么没日没夜写稿子,我就辞职回家看着你!”
那晚脾气冲的张柠晨也知道是错怪了林枫,两人后来见面各自道歉又解释了一番,今天倒也自然,见白远瘪瘪嘴要反驳,张柠晨马上接口:“不用辞职,给我打个电话就行,把你接到医院里来看着也是一样的,反正我也要值班。”
他俩抱着双臂的时候脸上是一模一样的态度坚决,让白远反驳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可如果不赶进度,怎么写得完?白远一路苦恼着回到了家里。心里有事,他做什么都心不在焉,连林枫喊他都没听见。
“什么?”他回过神来,对上爱人满是担心的视线,抱歉一笑,“刚才走神了,你说什么?”
“我说,”林枫拉着他的轮椅跟自己距离近些,问道,“你为什么突然这么急着接工作?我记得你说过故事是赶不来的,想写的时候才能写出好故事。”
白远放在双腿上的十指绞着,不肯开口。
林枫站起身来一副伤心状,他背过身去:“你要是不愿意说,我也不逼你……”
那声音里是一股做作的哀伤,奈何现在白远一整颗心都挂在他身上,见状顿时扑过来环住他的腰:“不是这样的!”
林枫心里好笑,就势挣脱那脆弱的怀抱蹲下身与他平视:“那是怎样的?”
“那天在饭店里,那个女人不止说我是个同性恋,”白远垂了眼眸,声音里都是苦涩。那日语言的利剑划伤他的心房,虽说时过境迁,伤口已经愈合,但伤疤还在,而扒开那日的回忆,无异于在旧伤上填新伤,“她说一个残废,不管跟谁在一起,都是拖累,我不想做你的拖累,也许我这辈子永远也不可能恢复到从前的样子,但我想努力做到不是拖累……”
林枫没想到那日路人一句恶语相向就能给白远心里留下如此伤害,连带着身上也伤痕累累,他单膝跪地,抱着人整个埋在自己胸口:“傻小远,你什么时候是拖累来着?”
“整日在家里做米虫,你工作都那么累了,回来还要照顾我,”白远哽咽道,“这不是拖累是什么?”
“不是我照顾你,是你照顾我啊!”林枫吻了吻他耳侧,柔声安慰,“如果没有你,我不会在工作室画稿子画到腰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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