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眼瞎,只能看到些许的光亮,她虽然是摸索着向外走,但因为是自己的家,生活了几十年,即便闭着眼睛也不会撞到什么,所说速度一点也不慢。
秦氏头发花白,身体却不伛偻,手里再拎着把菜刀,平白给她增添了许多的气势,她往大门口一站,一手叉腰,另一只手拿着菜刀在空中晃了晃。
“哪个王八犊子在这里大呼小叫的,哦原来是张连巧家的,我们家小甜儿被连巧害成这样,我们还没找上门,你们倒是先找上门来了!既然来了,那也省的老娘再跑一趟!”
秦氏瞪着两眼,眼前人影幢幢,分不清谁是谁,但是那股气势却很是凌厉。
“我不跟你个老虔婆说,把小寡妇叫出来,让她自己说,是我们连巧推的,还是她自己掉下去的!”
说话的人是张连巧的大哥,大名张顺才,村里的人都管他叫狗顺,村里的猎户,人特别混,因着家里的兄弟多,村里没人敢惹他们。
罗家没人,贝思甜又是出了名的怂包,别说她现在出不来,就是出来了,她敢承认吗?
倒是罗家的这个老虔婆凶的很,张顺才再混也不敢当着这么多人明着对她动手,所以咬定就找贝思甜,欺负的就是她性子懦弱不敢说话。
“小甜儿被张连巧推下山,断了两根肋骨,脚腕子也扭了,肿的跟馒头似的,身上到处都是伤,你让她现在出来,这不是成心欺负人吗,哎呀我的老天爷啊,我罗家没人呐,孤儿寡母的,就让人这么欺负啊!”秦氏说到后来,忽然就大哭起来。
因为她在人堆里看到一个女人,那是罗安国的打扫姜红梅,这时候正在人堆里看的津津有味。
看自己的人被欺负看的津津有味,秦氏没被张顺才气死,倒是被这女人气死了!
姜红梅听秦氏大喊罗家没人,笑容一顿,知道她这话是说给她听的,趁着没人注意轻啐了一口,瞪了秦氏一眼,转身走了。
家里男人都不在家,她一个女人能做什么!
她心安理得地回家睡觉去了。
看到姜红梅扭着屁股回家了,秦氏心里冷哼一声狠狠地剜了她的背影一眼,转头继续瞪着张顺才。
“别跟我说那没用的,让小寡妇出来,她受伤是自找的,我妹招谁惹谁了,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这半个多月,人都瘦了好几圈,我家养个人容易吗!我不管,她要是不出来也行,那就赔钱!”
张顺才绕来绕去,终于绕到了点子上。
他今天来,围的就是能抠点钱出来,这家里这么多兄弟,各个都要娶媳妇,现在动物都成保护动物了,也不敢随便乱打,打个兔子獐子什么的,能够解决温饱就不错了,哪能存下娶媳妇的钱呢!
秦氏一早就知道他没憋着好屁,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呸!你们张家忒不要脸!把我儿媳妇推下山不说,愣将黑的说成白的,反过来跟我们要赔偿,你们的良心都喂了狗了!”秦氏气的大骂。
“老虔婆,你别给脸不要啊!我们好声好气的不等于就怕了你,要不赔钱,要不叫她滚出来给我妹道歉,再赔钱!”张顺才向前踏了一步,脸上露出恶狠狠的神色,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架势。
合着说来说去,就是来要钱的!
“想要钱,就从老娘尸体上踏过去,老娘就是死,也会拉上一个垫背的!”
秦氏一双浑浊的眼睛瞪得老大,虽然看不到东西,却愣是闪着凶光,看的张顺才直直后退一步,随即发觉自己居然被一个老婆子吓着,顿时觉得面子里子丢一地,脸上立刻狰狞起来。
“老虔婆,以为我不敢……”
“不敢什么!”
一个声音响起在群众后边,听到这个声音,大家自觉让出一条路来。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耷拉着脸,瞪着眼走了进来。
“嘿嘿嘿,原来是徐主任,你看这老东西,她家的儿媳妇犯了错,死不认错,我家连巧真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我们这当哥哥的要是不护着,谁护着呢!”张顺才见了来人,立刻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徐有才是靠山村的村主任,村子不大,也有一百来户的人,村东村西都有霸王户,这张家就是村东头的霸王户,仗着家里兄弟多,没少欺负同村的,但是谁让他家的劳动力多,不过分的,村里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除了霸王户,村里人最腻歪(最不待见)的就是这罗家,要不是他家出了个混账东西,也不至于给村里抹黑,让整个靠山村都抬不起头来!
所以徐有才进来先是瞪了秦氏一眼,才看向张顺才,“瞎吵吵嘛?你个大老爷们,跑一个老娘们面前逞凶耍威的,好看是怎么着?”
张顺才讪讪的,他家兄弟再多,也不能得罪当官的,徐主任才上任,他要是逆着来,那不是脑袋被驴踢了吗!
不过他也有些冤枉,那瞎老婆子就是一个凶残的,看看那眼神,看不见都那么厉害,这要是看见了,还不得上天?
“徐主任,那你说我妹就白受这委屈了?”张顺才不耍横了,开始抱委屈。
张连巧向来是乖巧懂事的,徐有才对这丫头的印象倒是不错,不过他虽然不喜欢贝思甜,却也知道那是个什么性子,三棍子抡不出一个屁不说,胆子比耗子还小,这件事到底怎么着,也就只有这两个丫头知道。
“行了行了,你也别咄咄逼人的,让小甜儿那丫头出来当着大家伙给你妹子道个歉,钱就别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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