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兰和秋菊真当我要安胎,吃过午饭,还叫我接着睡。
整个上午都在睡,下午哪还睡着着?
“去把红儿蓝儿她们喊来,陪我玩麻将。”我吩咐春兰。
这回,两人都没有多阻拦,想必是成心要顺着我,怕伤了胎气。看她们表情就知道!
春兰去了老半天才回来,就只有自己一个人。
“人呢?怎么都没有来?”我奇怪地问道,以夫人的身份,在这府里,一般还没有会碰壁的事呢。
“回夫人!”春兰喘着粗气,激动地说道,“姐儿们都聚在红儿姑娘屋里,一起哭呢。”
“咦?红儿病了吗?还是昨晚摔坏了哪里?有没有找大夫瞧瞧?”我也急了,坐不住了。
“哪里是病了呀!红儿姑娘身体好好的。”春兰道。
秋菊忍不住推了她一把,催促道:“那到底为何姐儿们在一块哭?究竟何事啊?”
春兰越加激动地说:“红儿姑娘她、她。。。。。。她明日就要嫁人啦!”
“嫁人?”秋菊顿时也怔住,嘀咕道,“奇了怪了,怎么一点都没听说这事儿呢?”
春兰拍掌道:“我也就说奇怪啊。昨日里还没有的事,今日如何说嫁就要嫁了?”
我听出一点端倪,问道:“红儿要出嫁,很奇怪吗?”
秋菊也有些激动了起来,说道:“夫人不知么?一般有钱人家养在府中的姐儿,若是被收了房,便是天大的造化,若一直没有名分,待到失宠或是色衰,会被卖入勾栏。”
勾栏?我没听错吧?就是青楼、就是妓院的意思吧?
“真的卖掉吗?既然是有钱人家,就那么缺钱吗?”我忿然问道。“若是不得宠,府里的蓝儿、朱儿这些人,也会被卖掉吗?”
秋菊道:“王府里自然不比一般有钱人家,养在府里的姐儿,但得守着姐儿的本分,便也不至于撵出府去。”
我忙问:“若是姐儿失宠或是色衰,便嫁出去吗?”
秋菊摇头道:“既是侍候过王爷的身子,又怎可再嫁人?待得年衰了,便由管家瞧着分派,在府中帮着做些杂事儿,境况竟似比婢子们这般身份还不如呢。”
“这么说来。。。。。。”我思忖道,“红儿嫁出去,好像还是件好事呢。”
着我这么说,两个丫头大眼望小眼,眼神复杂。
“可是,你们不是说,伺候过王爷的姐儿,不能嫁人的吗?为什么红儿突然间就要嫁人?而且,她的未婚夫是什么人?”
二人再次面面相觑,说道:“事出突然,婢子向管家打探,竟是问不出内情。只听得那新郎官,是城外乡下一户家境殷实的农户,约莫四十来岁,红儿姑娘嫁过去是续弦。”
家境殷实的农户,听上去也算不错了,就是年龄不合适。不过肯定比待在王爷里孤独终老强多了。
我又问了一遍:“当真是明日便要出嫁吗?”
春兰点头。
我叹道:“难得大家相识一场,竟这样仓促别离。也来不及准备礼物送给她,秋菊,你去账房多支些银子出来,给红儿送去,就说是我给她成婚后当私房钱花的。”
秋菊出了门,我呆呆的坐在榻沿上,心里一阵阵地酸闹闹的,一点精神也没有。
第二天早上一醒,我就爬了起来,早早吃了早饭,便问春兰和秋菊,迎亲的来了没有。
两人怔了怔,好一会才明白我在问红儿出嫁的事情。
“夫人说什么话来?正经人家女孩儿出嫁,方才是一早的迎亲,似红儿姑娘这般一个姐儿的身份,只得下午送出门去。”
我心里不是滋味,想着去见红儿最后一面。坐立不安等到午饭后,我不顾两个丫头的阻拦,决意去送红儿出门。
姐儿们住的地方,我还没有来过。红儿住的小小院子里,另几位姐儿也来了,正自唏嘘不已,看到我,红儿跪了下来,眼泪汪汪跟我告别。
我哪被人跪过?忙连拉带扯将她搀了起来。
众人纷纷说了祝福的话,有人来报时辰到了,要起身了。
除了几个姐儿,也没有别的送亲的人。我不顾春兰和秋菊哭着喊着拉我回去,执意要充个人数去送红儿。
一路默默前行,竟是往王府的后门走。
到了一扇不起眼的小门,候着的家仆打开门,门外停着一乘青轿。
红儿扶着门框出了门,一步三回头,淌着眼泪朝我们看。
我的眼泪也淌了下来。
当日宁王与我这个假宝儿成婚,是何等的排场?万民瞩目,锣鼓喧天,迎亲的队伍宛如长龙。
同样的结婚,红儿却连一声炮竹都没有。
女人一生中最美好的一次经历,就这样无声又无色的悄然失去。
这样一个花样少女,如朝阳般娇艳可爱。。。。。。
如果是在现代,她这个年纪应该正在念高中,正在度过她的无忧无虑的学生生涯;正在父母的身边,享受着无微不至的关怀和呵护;正在满心小鹿乱撞地留心着身边的每一个男孩,期待着自己中意的白马王子的出现。。。。。。
古代的绝大多数女孩都没有那么好命。念书,那是精英族群的特权。辛劳操持家务,甚至卖身养家,是她们的义务。
她们没有权利选择喜欢的对象。
她们是男人的玩物,可以随意践踏,可以随意丢弃。
喜欢穿越错请大家收藏:(m.23dshu.win),爱上读书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