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意阴郁的眼看着顾恒渊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一脸笑意的继续握着赵和的手,“赵总啊,我瞧着左边第一排的第一个位置不错,我就坐那了,您不介意吧?”
“哪,哪能让您坐那等位置……”赵和手抖脚抖浑身抖,声音更抖。
“赵总是好人,不会这点要求都不答应吧?”说着说着,谢意收敛笑容,本就阴柔的脸蒙上一层哀伤,再次说道,“赵总是好人。”
赵和半辈子下来从没遇到像谢意这样阴晴不定的人,他只感觉自己死了又活了,活了又死了,他很想哭着对谢意说,我不是好人!你就别折腾我这把老骨头了。
心里虽然在失态咆哮,但面上不动声色,忽略僵硬的嘴角,依旧一副得体的笑容,“谢,谢先生不嫌弃的话……”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谢意截了去。
“赵总果然是好人,能满足我蛮不讲理的要求。”谢意忽又笑起来,阴郁的眼里竟然透出一股子纯真来,他心情愉快的往座位上走,刚走两步便又转头对赵和说,笑容灿烂,“啊,对了,赵总,《辋川图》是我的,您可得保护好了。”
明明语气温软,但其霸道和不容置疑使得赵和心里咯噔一下,谢意笑的越灿烂,赵和就感觉自己脖子越凉一分。赵和经历多少年的风浪了,一下子就察觉了事有蹊跷,没有人知道压轴品是《辋川图》,但,显然谢意知道了,而且还是冲着《辋川图》来的。
难道说,天上没掉下个香馍馍而是掉下把劈人剑?难道自己被卷入什么纷争里了?赵和顿时觉得自己何其有辜啊!他不就是想赚把名气想着以后好赚钱么?果然,天上掉馅饼,不是每个人都能接的,还得掂量掂量你接不接得住。
“是是是,《辋川图》是谢先生的,赵某帮您备着呢。”
众人一听是《辋川图》,立刻震惊,纷纷议论,原本肃静的宴会厅人声鼎沸。
“《辋川图》?不是在日本圣福寺藏着?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赝品吧?不过……”说这话的人声音转小,“谢先生知道是赝品吗?”
“肯定知道,这不明摆着的。”
……
议论声不绝,赵和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对付。这帮人还真是胆大!竟然敢在谢意面前就议论这事,这不明摆着说,谢意有眼无珠看上一赝品?
“《辋川图》落入谁手,尚未可知。”一道低沉威严的男低音赫然响起,“谢先生,你说是不是?”
真假辋川图(十七)
来人一身黑色西装,配上浓黑的发,整个人给他人一种凌厉而深沉的气势,他踏入宴会厅,凌厉的视线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谢意身上。谢意微侧着身斜眼看着陆延初,眼中阴郁一闪而过,片刻,满面笑容的迎上去,“原来是陆……先生啊。”谢意在陆字上微微打了个弯,改了后面的称呼。
来者是陆延初,龙承的创办者,他一手撑起庞大的龙承,短短几年时间,把龙承拱上了至高无上的地位,除了邦海与其能并驾齐驱,其他无人能及。
双方对对方的底细都很清楚,陆延初自然知道谢意原本想呼出的称呼是什么,他半道入行,几年来,龙承俨然已经成为邦海的眼中钉肉中刺。说起来,今天还是两人第一次见面。
“谢先生,久仰。”
“久仰久仰。”谢意走到陆延初面前,真挚的握住陆延初的手,诚恳道,“陆先生不知道,这几年来,我对你可谓是茶饭不思,想死你了。”
陆延初锐利的眸子看着谢意,清楚谢意话中话,紧抿着的唇的唇角微微上挑,陆延初道,“哦?我倒不知谢先生这般思念我……”语气一转,“谢先生来北京怎么不知会一声,我也好去接机。”
谢意惋惜道,“我这人别的不稀罕,就惜命,怎好让陆先生去接机呢?”
陆延初淡笑,“既然谢先生别的不稀罕,《辋川图》就归我了。”
谢意哀怨着说,“陆先生,远来是客,你不该抢我东西的。”
陆延初对谢意用抢字不置可否,“谢先生也说是远来是客了,你是海外的名人,《辋川图》你拿着不合适,谢先生也流着炎黄子孙的血,当知道落叶归根,何况——《辋川图》并不是你的。”
“唉,陆先生怎么就不明白我的心呢?我以为陆先生和我是志同道合的人,能理解我的,就像前些天某个晚上,咱们不就想到一块去了吗?”谢意特哀怨特无辜的看着陆延初,表象之下却在观察着陆延初的反应。
然而,陆延初什么反应都没有。其实,两人都知道,那天晚上对方是谁,只是,谢意想很不甘啊,平白无故的损失了一个人。
这边两人还在你来我往的玩着语言游戏,季然则在陆延初进来之时,感到浑身颤栗,陷入一种熟悉的压迫当中。他扶着窗框,手使劲的掐住,就在陆延初扫视宴会厅之时,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他死死的盯住,让他无处可逃,一如……在琉璃厂那次,而那人身后跟着的两人……
过了好久,季然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人……是谁?”
顾恒渊察觉到季然的失态,韩冬在一旁更是害怕到浑身发抖在屋里直打转,一直念叨着,“怎么办!怎么办!”
“陆延初,龙辰的当家人。”顾恒渊不做停留的回答了,心底却疑惑,季然惹上的到底是哪方人,只是,这两人无论得罪的是谁,显然都没有好果子吃。顾恒渊收起玩味笑容,一脸的肃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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