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南县的繁荣处处可见。而茶馆是所有南县人最爱去的场所,其中最有名的茶馆是“茶亭”。
能在众多的茶馆里闯出名号和口碑的,其因为三。
一是这茶亭是南县首富南宫家所开。南宫家本是做生意买卖,柴米油盐夜食住行乃至船运是样样都做,但茶生意,倒是这一、二年才做,下的工夫也大。地方正选在南县里的有名闹市,那场所大装潢却不奢华,反倒别有一种闲适之味,人去了心也舒畅,自然也就成了他人爱去的地方之一。
其次是茶亭所供的茶,都是上等却不贵,每个去那儿喝茶品茶抑或是歇脚的,是上至达官下至小民都去得了。茶亭的招待也是上等的,从没见过跑堂伙计大小眼见人。
这第三嘛,则是跟南宫家新上任才一年半的新管事有关了。
说到这新管事,在这南县里可是比南宫家的人还出名。会这么受南县人推崇和瞩目,除了因这管事年仅十五岁的稚龄就当了南宫家的管事外,还有就是南县的茶买卖正是这管事带起的,当然还不只这些,南县人说的最多的还是这管事的能力。
果断、温和、精明、不手软,知晓做事的分村。每个好商恶商见着了这奉管事,莫不低下头认输的。
这不,又—个好商在茶亭同那奉管声讨价还价。
“奉管事,你就行个方便,这实在是不成呀!”
“许老爷,你这茶虽香却是不纯,地道的南叶茶是纯而不涩,香而不浓腻,可你这茶……唉,许老爷还请你别太为难我了,这个价已是高价了。”
一身蓝衫,己长得五尺高的奉守,一手拨弄着算盘,一手则拿着帐本,对于眼前这位许老爷的纠缠可是半点都不退让。
“这……这……”许老爷的口舌打结,适才的口沫横飞己然不见,只见肥胖的手紧张地擦拭着额间的冷汗。“奉管事这茶虽然非极晶,但也算不差,可你这个价实在是偏低。要不,你把价再稍提一点吧!”陪着笑的许老爷仍是不死心地胡搅蛮缠。为的也是那—年的利润。
“许老爷。”合上帐薄,奉守抬头温文地笑。那笑,看在许老爷眼里却是越发的紧张。
唉,这南宫家的奉管事长得也只是斯文,可那笑容硬是比姑娘家还美上三分,迷得人不分男女都会对他低头三分,只是当回过神来,总会暗自捶胸怨自己定力不足。
“我还有事,这事赶明儿再说吧!请恕我先行一步。”说完身子便迳自往外走,也不理许老爷紧张的神色。
这年头可没法让人慢慢地做事,你慢别人快,慢了别人一步,那损失可是上千、上万两的。
为了一个小小的茶商而损失上千,万两的利润,不值!
“唉,奉、奉管事,别走呀,咱们都还没谈妥呀!”肥胖的身子紧跟在后,动作笨拙,好不容易喘着气拦住奉守,却已是小气出得大气出不得。
“许老爷我这么说吧,我出的这个价在南县里已算是高了,就你这批货,在这南县里只怕你再也找不到出得比我再高的人。卖或不卖你心里有数,再说下去只怕伤了大家的和气!许老爷,你说是吗?”客客气气地说完,只见许老爷垂下肩,虽还有不甘却也只能点头称是。
“既然许老爷也说是,那这生意咱们就算是成了,回头我让帐房的人跟你商谈去。”许老爷咬着牙心在滴血却也不敢再说不,就怕到手的甜头就这么给飞了,得不偿失。
那吃鳖的模样看得旁边客人,跑堂小二窃窃嗤笑,暗声叫好。
这南县有名的小气茶商这次算是裁在奉守这小小的管事手中,而且是栽得口不能怨,那心中的闷气可想而知。
含着笑寒喧两句,奉守踏上门口等候的马车,往南宫家走去。
马车徐徐往前进,他合眼,适才的自若转成倦然。揉揉眼睛,这夏末的事总是这般的多,茶商、船商、盐商、粮商、布商……等,都等着磋商。
近二年,南宫家老爷夫人们早已不管事,取而代之的是南宫家大爷。身为南宫家的管事,奉守涉足的方面本不该这么多,但不凑巧北方那边又
出了事,大爷带着三爷前去处理。而大小姐二小姐嫁了好几年,早不管娘家的事,能帮得上忙的八小姐偏偏在去年末嫁去京里,剩下的其它的爷们在这么热的天里就闲在家里,半步都不肯踏出家里,只可怜了他这个小小的管事替他们到处奔波。
唉!热天哪,热得人心都静不下来。
静不下来就会想些有的没有的,比如说那个外出了五年二个月又十八天的四爷!
不知道,四爷现在可安好,身体可健壮了些,在冬天里还会受伤寒之苦?这五年多来对四爷的担忧总是比初时被四爷丢下的怨来得深刻。
“奉管事,到了。”休息的时间一眨眼就没了,奉守理了理情绪,认命地走下马车,进了王家又直奔帐房。
“李先生。”
“奉管事。你今儿个不是南下了吗?怎么这会儿就回来?”白着胡子的李帐房赶紧起身给奉守让坐,对他这个年纪轻轻的管事的算得上是尊重。
接过李帐房递来的茶,轻啄了口润润喉。“事情还算顺利就先回来了。先生,我来找你是有事跟你说。你看看这个,这本是今儿个刚从南边收回的帐薄,我看了几下,总觉得这条款子有错。你给我瞧瞧,是不是我看错了!”
“是。”李帐房不愧是在南宫家待了二十年的老手,只消几眼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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