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夏被他一句话说得心里酸疼,没好气的喝了一句,“快收拾你的,赶紧走!”
大师哥适应了老夏的脾气,也不怕他了,低头应了一句,“师叔您忘了,您跟我一趟火车,那是收拾咱们的行李……”
老夏哼了一声,甩袖子走了,他每年都回去一趟瞧瞧,但不代表他想回去。
程奶奶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也没好起来,老人固执地要回家去,在医院住院治疗效果反而更差了。程叶没法子,就接了她回去,在家照顾程奶奶。
程叶大伯一家也来得勤快了,程老大家的毕竟是当人儿媳妇的,婆婆病了,还是要在床前伺候些日子。
程奶奶病得厉害的时候,正好是雪最大的一晚。程叶喂了她喝药,没一会就拼命的咳,连药都咳出来了。一家人慌了神,让程老大出去找医生,车子开不出去,程老大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镇上去的。
等医生赶到的时候,程奶奶喘气都微弱了。程老大媳妇扯着嗓子哭,被程老大红着眼圈抽了一个巴掌,骂了一句,“哭!哭什么……这不好好的么!”
程岳和程嘉两个人也是红了眼圈,含着眼泪不敢掉。
程叶瞧着医生又扎针又输氧的,只在一边小声喊着奶奶,念着他们俩知道的小事。“……奶奶,您不是要看迎春花吗,咱们一起折了枝子种下的,等到春天就开花了啊。咱们俩说好了,要一起看,还要折一枝插在瓶子里看一春天。”
程奶奶不知道听见没有,折腾到天亮,睁开了眼睛。老人神智还清醒,周围一圈的人也认得出来,就是声音微弱极了,说话不稳。没一会,又昏昏沉沉的睡了。
医生也累了一宿,跟这一大家子说了实话,“程奶奶心脏和气管都不好,加上一直以来劳累,这是旧病复发,暂时也只能开些药调理。当然,如果有条件,最好能转到大医院去看看。”
程老大应了一声,送医生出去了。程老大媳妇等了一会,实在困倦了,便带着一双儿女也回去了。
程叶在床边陪着程奶奶,握着她的手舍不得松开,累极了,就趴在床边睡着了。他在梦里见着了大片的迎春花,黄灿灿的亮眼。没有嫩叶,满树满枝的金黄花朵,被风一吹,铺落一地。他坐在自家院子里和程奶奶手挽着手一起看着,程奶奶还跟以前一样拍着他的背,暖暖的让人安心。
他瞧见程奶奶在说话,却是怎么也听不清,模模糊糊的想凑前一步,却被人抓了肩膀死命摇醒,耳边刺耳的哭喊声跟着响起。
“……我的亲娘啊,您怎么说走就走了!撇下我们这一大家子可怎么活呀!!”
程叶呆呆的坐在一旁,还有些没明白过来,直到脑身上被人披了麻布孝衣,这才一把抓下那素白衣裳,冲着床榻扑过去!“不,奶奶!!奶奶你别走……奶奶别走啊!”
屋里响起起伏的哭声,一声比一声大,终于连程岳和程嘉也喊着“奶奶”痛哭了起来。
程奶奶的后事,大操大办。
农场里的人对程老大一家多有不满,但瞧在他们对老人的后事尽心尽力的份上,也不再多说什么了。程奶奶人缘不错,认识的人都来随了份子,陆陆续续摆了三天流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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