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座上的人察觉到他的举动,转过来瞥了他一眼,开口道:“醒了?”
声音虽然陌生,但是沉实厚重,给人感觉很可靠。
杨简有些糊涂,只能谨慎地先“嗯”了一声。
从他目前的状况看,似乎并没有什么危险,只是有些诡异。他渐渐想起了诸星说要给他催眠的事,只记得自己挨了一针,便陷入了睡梦里。
这样一想他摸索了一下,碰到了肘内侧那个裹着棉球的加压胶布,这是料明给他贴的,还细心地抚平了空气褶皱。指尖触及胶布,质感粗糙边缘紧实,他稍稍放了下心,看来自己没有睡很久。
外头的黑暗似曾相识,他问专心开车的男人:“我们在离开医院?”
男人没有出声,点了点头。
杨简看他似乎无心解释,只能直白地问:“……你是谁?”
男人依旧专注地转动着方向盘:“等我开完这一段,出去了,再和你解释。”
车费了很长时间才开出了隧道,这时杨简才发现他们后面还跟着一辆,但从出了隧道之后两辆车便分道扬镳了。
男人开上高速,才打开了前雾灯,在路边的橘黄色灯光下,杨简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这是一个长相极其英俊的男人,浓眉大眼高颧薄唇,年约35岁,头发梳得油光发亮,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活像个cbd走出来的金融业高管。
他的声音冷静而带有倾略性,做出了以下的开场白:“我们终于把你救出来了。”
高速上车辆罕见,不知道已经是深夜几点。男人打开了电台,里面传出来咿咿呀呀曲,他稍微调小了声音,自我介绍说:“我叫林惊云。”
杨简想,这名字取得不错,很有档次。以前他们村长的宝贝孙子也叫惊云,曾经拿着一嘲笑过他。
林惊云说,你陷入了一个类似邪教的犯罪组织,他们还给你打了麻醉针,要是我们晚去到一点,你可能明早醒来就少了几件器官了。
杨简回答说,我虽然文化不高,但是平时有看书读报,犯罪团伙是没办法随随便便偷器官的。
林惊云梗了一下说,我就是打个比喻,谁知道这些犯罪分子会对你做什么。
医院性质特殊,杨简不知道林惊云是不是一无所知、以为他被拐骗的便衣警察,现在也不好争辩些什么,于是没有吭声。
林惊云接着往下说:“那个医院——他们肯定是对你说他们是医院吧?他们说招收病人——他们肯定说你也有病吧?”他毫不客气地问,“——你有什么病?”
见杨简不说话,林惊云自顾自说:“你是吃不饱吧?”
杨简看了他一眼,还是闭着嘴不说话。
林惊云说:“我什么都知道,你不用害怕。我和你是同一个阵营的,这些不是病,这是我们的天赋。”
“你的肚子可以容下无数的东西,这是你的能力;而我的能力,是看穿发掘你们的能力。
“我一直想把拥有天赋的同胞们集结在一起,那样我们就能够互相合作、互相保护——我这种能力是天生的领袖,对吧?可惜那帮人,骗你的那帮人,他们率先觊觎上了我们,妄想把我们囚禁在一起为他们工作——
“你是他们的第一个目标。”林惊云从容地说,“他们那里,根本一个‘病人’都没有,唯一的受害者只有你。”
杨简张口想说还有那个逃跑的519和小六,林惊云已经嗤笑了一声抢先说道:“你看见了一个年轻女人、听说了一个逃跑病人对吗?”
“那个女人是演戏骗你的,而那个所谓逃跑的病人——你压根就没见过吧。”
杨简沉默了下来,林惊云趁热打铁地补刀:“他们整个犯罪团伙,只有一个大妈、一个女人、一个小女孩,还有一个男人。他们四个合作编织的骗局,已经把你彻底骗到了吧?”
他对医院非常了解,简直到了数如家珍的地步。
汽车缓缓在一栋偏僻的小楼前停了下来。
杨简抬眼看向林惊云,他从车后座拿起一件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推开车门轻松地对他说:“出来吧,进屋再说。”
他的姿态是很风度翩翩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和车内的杨简对视着,眼神坦诚率真,没有半分闪烁慌张。
他们身处的位置非常偏僻,小楼房前还有一片未推平的断垣残壁,蒙着一层惨白的月光。四周没有一点活动的影子,呈现出可怕的死寂。回头望去,车辆刚刚行驶进来的灰白色的大路两侧杂草丛生,像是划开了两片乱葬岗。
白色的小楼在这空寂凄凉的夜幕下,倒是最温暖安全的一个存在。
林惊云领着杨简开门进去,对他说:“这里是我设置的基地,只有我们自己人才能进来。参与行动的还有别的人,你也看见了,就是我们后面那一车,他们暂时在别的地方避避风头,到时候汇合后再介绍给你。”
杨简点点头,顺从地跟着进去。他已经饥火烧肠了,在客厅的小沙发上坐下,才迟疑地问林惊云:“有没有吃的?”
林惊云一愣,脸上露出了笑容:“当然有,你等等。”
他转身进了厨房,翻出了一些储备粮,又精心冲调加热了一杯牛奶,给杨简送过去。
“如果不够再和我说吧。”他的脸色比在车上放松了不少,声音语气也渐渐柔和了下来,杨简猜测他在刚刚的行动里还是有些紧张的,现在回到了自己的地盘,便自在了不少。
杨简吃着饼干面包,喝着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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