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陆显宜跪在地上,不敢抬头,打死他也不敢在主上面前说出“嫖妓”二字。
“一个一个,全是没有用的混账东西!”不成想,话到此处,一直端坐在上,神情冷淡威严的主上却忽然暴怒,啪的一下将手中一卷竹简从阶上狠狠摔了出去。
“孤王才离开几天?你们进了湖城又能有几天?正经安生日子尚且没过几天,居然就先把这麽大一间妓院给红红火火开起来了,还敢跟我谈什麽绝非!孤王为了什麽要攻下景国?难道是为了要来这里开妓院?!”洛重熙虽然极怒,语气却冷若霜雪,字字如剑“你们这麽多人看著,是谁准许它开张的?为什麽不查封?你们都是死的吗?!”
“主上息怒。”
陆显宜心里暗暗叫苦不迭。
这个其实倒也不是陆显宜的责任,只是他比较倒霉,身为陆景彦的至亲大哥,遇上这等事,难免要遭点池鱼之殃。
更何况,芝兰别苑开张的时候,洛重熙下落不明,湖城都是掌握在少连君手里的。他要开妓院,难道还有人敢胆大包天的去查封麽!
洛重熙气不顺,对著陆显宜发火自然远远不够,他也是得了密报消息,芝兰别苑正是少连君暗地里偷偷经营,心里自然也是生气。
洛旋枭这个不成器的混账!
在绮京时候眠花宿柳丢人现眼还不够,跑到湖城来继续干这等龌龊事!
“来人!”
想到这里,洛重熙按捺不住,扬声唤来房门外侍卫。
抬手拿下书房剑架上自己征战时佩戴的随身宝剑,对著侍卫吩咐道:“你们即刻携此剑前往少连君住处,要他对著孤王宝剑,长跪思过。不得口谕,不准起来!”
言罢便径自怒冲冲朝著王宫正门方向走去。
“至於其他人,孤王今日,一个也不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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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卯交替之时,天才亮,介正堂後的校场上,乌压压跪著一群人。四周官兵把守,威武肃穆,气压低沈。
洛重熙站在教场指挥用的长台之上,目光飘摇,俯视众人。
“既然是随军出征,那麽所要遵守的,自然都是军纪。惩处的时候,也要按照军法。”洛重熙说著,便让人将军中司刑官传来,问他“依照军法,私自离开营地,聚饮嫖妓,该要如何惩处?”
军中司刑官,自然是个铁面无私的人物,想也不想,一本正经的开口:“禀主上,依照军法处置,私离营地,聚饮嫖赌者,若贻误军机,则五百军棍,并未贻误军机者,也应罚二百军棍,革半年粮饷。”
粮饷之说可以不谈,只这五百军棍那势必是要直接把人打死的,只是那二百棍子下去,其实人也大抵只剩了不到半条命罢!
洛重熙沈吟著,坐到教场正中的一张大椅上,看著下面众人,开口:
“那还等什麽?打吧!”
洛重熙话一出口,那些之前在芝兰别苑聚饮的炎国官员将士便不由分说被脱去了上衣,露出脊背,有兵士拿了粗重的军棍,一下一下,卖力的打下去。
校场之上,一时之间,都是军棍打在身体上的声音,以及此起彼伏的报数声。
包括苏恒等人在内,所有的人全都跪在教场上接受军法惩治。
他们之中,唯一例外的,却只有一个,陆景彦。
陆景彦站在苏恒等人的身边,眼见著周遭所有人一个一个被拉走,被剥去上衣,被人用军棍一下一下重重打在脊背上。
二百下军棍,身体再好的人,挨过这些,也是艰难的事情。
怎奈洛重熙就坐在上头看著,面对这些军法严惩,苏恒等人暗自郁闷,只说自己是真倒霉,居然偶尔玩玩就闹出这般结果……
领罚的时候,自然也尽量著不吭声,只可惜这军棍太无情,打个三五十下,这些人也都还撑得住,打到了七十八十,就开始个个疼得哀号不断,定力稍差的,早就顾不得颜面嗷嗷喊叫起来。等到了一百零几下的时候,每个人的脊背上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看不出个完整摸样来,那血水顺著下裳一直淌到地面,触目惊心,被打的人到此刻已经是出气多入气少了。
校场成了血淋淋的刑场,上面虽然站得到处都是人,但除去那些受刑的,其他人则是各个吓得连抽气声都不敢有,一片凄惨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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