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白术也忙跟上去。明明是喜事,白术却好像怎么也高兴不起来,那个孩子的降临是不是也就意味着自己责任的加重?白术越来越清晰的感觉到自己不再是一个孩子,有些事情他必须一起承担了。
白术站在房门前,里面传来秦欣痛苦的□□,重洛沉默的站在门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白术想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说什么都没有用吧。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终于传来孩子响亮的哭声,产婆推开门抱出一个孩子,“恭喜,是个男孩。”重洛看了一眼孩子便进去看秦欣。
重星垫着脚尖道,“好小啊。”
“你出生的时候也这么小。”
“真的吗?”重星有些不相信,又高兴道,“我以后就不是咱们家最小的了,我要当姑姑了。”
白术不屑,“瞧把你能的。”
蓝家人被打的事重应没有再追究,但这并没有让白术高兴多久,因为接下来发生的事,让这点喜悦显得微不足道。
先是逢琴疯了。
白术听人说的时候以为自己在做梦,这么搞笑的事情都有人编。
但逢琴确确实实是疯了。
逢琴朝白术扑过去,两只眼睛瞪得滚圆快要凸出来,“汪!汪汪!”
他娘说他已经两天没睡觉,无论看见谁都亢奋无比。
他娘说是逢琴爹因为逢琴逃课偷东西把他逼成这样。
他娘说他儿的命好苦。
沈长乐安慰白术没准这样逢琴还比较开心,就算这回没事,早晚也要被四书五经逼疯。逢琴不是脑子不好使而是脑子不会拐弯儿,愣的让人感动。
“好端端的怎么会疯呢?怎么会呢?明明……明明……”
逢琴大概这一辈子都没怎么抗争过,他爹让他怎么样他就怎么样。前段日子他们两个就发现了逢琴的不对劲,可谁都没往心里去,甚至还一如既往的挤兑他。白术不知道那个时候逢琴的心里承受着多大的压力,才能和他们两个狐朋狗友谈笑风生。
“汪!汪汪!”
逢琴突然双眼通红的朝白术扑过来,沈长乐把白术往后拉,沈家下人忙将逢琴压在床上,逢琴动弹不得,却还是用一双眼狠狠盯着白术,眼睛里充满了敌意。
“怎么回事?”白术咬着牙指着逢琴,“逢琴他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沈长乐死死拉着白术,“小白你别激动,逢琴他没别的意思,我们还是先走吧。快走吧。”
最终白术几乎是被沈长乐连拉带拖弄出了逢家大门,白术难受的恨不得把心挖出来,他无比自责。因为对于逢琴来说白术是他最好的朋友,可白术却在逢琴最困难的时候什么忙都没帮上,甚至根本没有在乎他的异样……如果他能多关心逢琴哪怕那么一点……
“师兄……白术师兄!”小路子面色苍白的跑到白术面前,想说什么牙齿却在打战。
白术抬起一双通红的眼睛,他已经有预感不会是什么好消息,然而即使做足了心理准备在听小路子说完那句话时,眼泪终于崩溃般涌出……
蓝萱死了。
凶手手法极其残忍,封了蓝萱的哑穴,一刀一刀划在她身上,最后一剑封喉。
白术还没走回重家,就又听到一个消息。这次是蓝君容。
蓝君容从祠堂出来杀了蓝家家主蓝庆元,原因是蓝君容在蓝萱房间发现了一枚戒指,很多人见蓝庆元戴过,所以他死了。
蓝君容下落不明。
一连串事情发生的让人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四大家族各自派出人马搜捕蓝君容,蓝君容伤还没好,跑不了多远。
四大家族里两家都出了事,乱成了一锅粥,重应派人从蓝家接回了蓝萱的尸体,蓝萱和白术并没有解除婚约,名义上依旧是白术的未婚妻,死后则应当葬入重家祖坟。
蓝萱的棺材没停够日子就下了葬。
白术一个人坐在屋顶,月亮在他头顶撒下光辉,好像被抽去了筋骨般失去所有力气。有什么东西慢慢笼罩下来,让他喘不过气来。所有他不知道的秘密正在一步步揭开,可白术却突然失去了好奇的勇气,因为这代价实在太过巨大。
同样未眠的还有重洛,那夜白术看见重洛在一棵快死的藤萝下站了一夜。
月光清亮,映在墙上的轮廓格外清晰。
重洛从未提及他喜欢那棵藤萝。
他总是聪明懂事识大体,一身正气,中规中矩。
白术突然很想知道他爹知道他引以为傲的儿子对着一棵无足轻重的植物伤春悲秋是什么反应。大概会大骂不务正业,然后把他哥院子里的藤萝扒光。
没有人无缘无故就那么强大无懈可击,在重白术无忧无虑打鸡偷狗都是他哥替他承受了压力。
重洛在想什么呢?肯定和自己不一样,他已经成为了一个父亲,有了更多的责任和担当。而白术自己也不会永远停留在十六岁。在那个夜晚的某一个时刻,他下定决心不再失去任何一个亲人。
第9章 告别
蓝萱下葬后的第五天晚上重白术见到了蓝君容。在蓝萱的坟前。
月白衣衫,身姿玉立,憔悴的不成人样。
白术从坟后面以虎狼之姿冲出来的时候蓝君容显然吓了一跳。
……
夜凉如水,两个人对视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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