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刑枫的确已经疲惫至极,尤其多日来紧绷的心弦现在终于松弛了下来,排山倒海的困意立刻接踵而至,可是他还想在上官清浔身边多待一会儿,想多享受一下这失而复得的美好。
很快,他就可以带着上官清浔回到北方的老家了,回到那个叫昱城的地方。
刑枫自己在很小的时候就远离家乡,随父亲到了京城,只留母亲和弟弟在家里,之后便鲜少有时间再回去看看。
记忆中的昱城大部分时间都寒冷异常,却十分清静,也像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那里的人生活得都很朴素,很简单,全然不似京城这般繁华奢靡,每个人脸上也不会总是挂着一副面具般千篇一律的笑容。他觉得他们亲切而真实,虽然很少回家,但对那里的惦念却一直远胜过生活多年的京城。
他总是想回到那个地方去,回到那个和自己一样简单的家乡。因为那里,才是一个真正让他感到惬意而舒适的地方。
刑枫知道,上官清浔也会喜欢那个地方,因为这人与自己是如此相似,不管过去的经历有多复杂,他们都只是想要拥有一块能让自己安定下来的乐土,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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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清浔再次醒过来时,身上力气恢复了许多,自己也能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身来。这时候刑枫已经没在身边,大约是休息去了,代替他守在这里的是先前那名叫玉儿的女子,玉儿这会儿正一手支着坐在桌子旁打着盹儿。
上官清浔觉得嘴唇有些干涩,又不便叫醒别人,于是自己扶着床柱移步下了床,拖着残废的右腿缓缓挪到了桌子旁,拿起桌上的壶替自己倒了一杯水。
本来就只是浅眠的玉儿听到了动静立刻醒了过来,见上官清浔就坐在自己旁边,登时吓了一跳,慌忙站起身来,“公子你醒了?”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上官清浔知是自己的脸骇到了对方,温温道了声歉。玉儿摇着头连声辩白:“不是不是,是玉儿不该打瞌睡,没能伺候好公子。将军现在休息去了,公子还有什么需求么,尽管吩咐给我做就是。”
上官清浔摇了摇头,微微笑道:“这些天劳烦你们照顾我,辛苦了,清浔铭感五内,实在无以为报。”
玉儿也跟着笑了,“公子快别见外,你是将军最挂心的人,也就是我们这最挂心的人,我和徐三都将公子当第二个主子看了。”
“第二个主子?”
上官清浔有些诧异,严格说起来他与玉儿算是初次打照面,这种话自然让他觉得过于亲密了些。
难道刑枫已经将他们的关系告诉玉儿了?
上官清浔转念一想,就算不说,单看那人这几日守着自己不肯离开的态度,明眼人只怕也都瞧出个几分来了,他该庆幸自己没有遭到玉儿的白眼才是。
“公子可要沐个浴换身衣服?我去叫人准备热水?”玉儿又道。
“有劳玉儿姑娘。”
上官清浔点头,他是很想泡个热水松动松动筋骨了。
“都说别见外了,公子以后叫我玉儿就是。”
玉儿说完便转身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上官清浔一人,上官清浔忽然又不由得怀疑起这些来。
眼前这一切都是真的么?
他本以为,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获得幸福了,可是如今,幸福离他近得仿佛触手可及……
(十)燕尔新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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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玉儿精心准备了一桌菜肴,鸡鸭鱼肉上了个齐。刑枫心里记挂着上官清浔也没怎睡,到了晚上也就自然醒来了,刚好四个人凑一块儿吃起了晚饭。
这次算是徐三跟玉儿正式跟上官清浔正打照面,小俩口自然没少盯着上官清浔打量。虽说之前早就将人里里外外都看了个清楚,但到底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倒是这会儿才从人家的言谈举止中隐约了解了些——这人虽是面相可怖,却也掩不住身上那股宛如天成的清雅气韵,让人看着也不觉着害怕。
“以后清浔和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他也是我刑枫这辈子最重要的人,你们对他要像对我一样忠心。”
刑枫头一句开场白就说上了主题,半句交待话都没有。徐三和玉儿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听到这话时还是不由得哽了一下。上官清浔没有吭声,却是微微扬起了嘴角。
“将军,您不跟我们说一下您和清浔公子是如何认识的么?”玉儿问。
虽然知道这个清浔公子跟他们将军关系不一般,但对这人的身份来历他们却是一概不知,难免心生犹疑。
“就是嘛!”徐三跟着妇唱夫随,于是转头望向上官清浔,问:“清浔公子是哪里人士啊?什么时候认识我们将军的?”
“咳咳!”刑枫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就不必再多问了。”
他虽然从来没有将徐三玉儿当外人,但有关上官清浔身份,他还是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何况那其中还有上官清浔并不愿意被人提起的部分。
徐三夫妇从刑枫的态度也大概猜出了些什么,也都没再追问,只是方才还有些闹腾的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我是江南人士,”上官清浔忽然开口道,“和你们将军是两年前在京城认识的,当时我误以为他是我的杀父仇人。”
“杀父仇人?”徐三玉儿皆是一惊。
“后来误会澄清了,我与你们将军也成为了莫逆之交。”上官清浔又补充道。
“哦……”
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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