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池中的莲花已经谢尽,只剩一些残败的花茎,望着水中自己的倒影,上官清浔忍不住也像怀春女子般叹息了起来。
两年过去,他竟还是心心念念想着那个人,想着与他在棋盘上的快意,在床笫间的缱绻,想着两人总是相对无语却又心照不宣的默契。虽然无尽的相思最终也只换得无尽的落寞,但总算是好过什么都没有的单纯的绝望。
“枫……”
就这么下意识的吐露出那个反复呢喃了许多遍名字,上官清浔自己都觉得自己好笑,这是他人生的唯一乐趣了,默默牵挂着一个永远都不会再相见的人。
“是在叫我么?”
在记忆里回响过无数次的低沉声音忽然自身后悠悠传来,霎时间上官清浔还以为自己思念过度出现了幻觉,直到一双温暖而有力的大手握住了自己的双臂。
“你……你怎么会找到这里?”
转过身来,对上那张思念已久的疏朗容颜,上官清浔满是震惊。除了震惊,还有害怕,害怕有什么东西会一发不可收拾,会带给自己灭顶的灾难,而自己仍会像扑火的飞蛾那样义无反顾。
“因为你府里的下人总是喜欢买同一家糕点店的糕点,”刑枫并没有在意上官清浔眼中所透出的绝望,只是亲昵的圈住了对方的身体,莞尔道,“所以我让人跟踪了所有在那家糕点店买糕点的人,果然皇天不负苦心人,让我找到了这里。”
“那我的身份你也知道了?”
“知道,你是被抄斩的忠泰王一族的遗孤。”
听到这里,上官清浔冷冷挣开了对方的怀抱,“既然知道,为何还来找我?你不怕人告你勾结叛党么?”
“怕的话我就不来了。”
“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我什么都没想。”
“没想那刚才是谁在叫我的名字?”
“你……”
见又要惹得这人动怒了,刑枫忙笑着又将对方揽入怀中,柔声道:“我说过我要记住你,但我没想到记住你的后果会那么严重……”
上官清浔以为刑枫是在说自己的叛党身份,正想将人推开,接着才又听对方呢喃似的道:“有时候真的想你想得发疯。”
“你……”上官清浔果然乖乖不动了,心脏却跳得一下快过一下,几乎要从胸腔里挣脱出来,“想我做什么?”
“你说呢?”
刑枫很明白,一个能让他思念两年之久的人对他意味着什么。
(四)凤求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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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我,你还绑过哪些朝廷命官?”
“很多,你要我一个一个数给你听么?”
上官清浔懒懒的背过身去,似乎不太愿意继续这个话题。两人惯常的幽会地点依旧是在床上,只不过为了避人耳目,每次的床都会不一样。用刑枫的话说,这不是幽会,根本就是是tōu_huān,偏偏有人就是热衷于tōu_huān。
刑枫于是将自己的身体也贴近了些,从背后圈住对方的腰,接着问:“你不担心这些人会怀恨在心,对你不利么?”
因为这个话题对他来说很重要,所以不得不问清楚。
“哈,赤脚的还会怕穿鞋的么?我手里多的是那帮狗官作奸犯科的罪证,大不了就是鱼死网破。”
上官清浔不以为意,反正他已经没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了,倒是朝廷里那些狗官却未必舍得自己的荣华富贵。
“那帮狗官中也包括我?”刑枫又问。
上官清浔顿了顿,“……不包括,你是好官。”
听到这样的评价,刑枫自然心情大好,于是扳过对方的身体面朝着自己,故作不悦的问:“狗官你也绑,好官你也绑,这岂不是太没有原则了?”
上官清浔不由得汗颜,他就知道果然还是避不开这个问题,最后只得转过脸来讪讪笑了笑,道:“其实将军大人你……是被我误绑的。”
“嗯?”
什么叫误绑?
“我调查的情报告诉我,那天回京述职的是李勇来李将军,我怎么知道突然换了人。”上官清浔表示自己也很无辜。
“那次李将军刚好生病,就由我代劳,顺道帮他告个假。”刑枫解释道,说完觉得自己还是很冤,又问,“既然知道弄错人了,为什么不直接把我放了?”
“……”
对方没有答话,视线也飘向了别处,显然是想蒙混过关。刑枫见状不禁莞尔,“你该不会……第一眼就爱上我了,所以舍不得放我走吧?”
上官清浔立刻把眸子瞪了过去,“我花了那么多精力才把你抓到手,当然不能就这么放了。再说了,”说到这,上官清浔忽然伸出一根手指来,在对方结实壮硕的胸前画着圈圈,接着道,“将军大人的身材也的确惹火,不尝尝岂不太可惜了。”
刑枫顿时额上青筋跳了跳,“照这么说,那些身材惹火的狗官们上官公子也都一一尝过了?”
上官清浔闻言不怒反笑,一把勾住了刑枫的脖子,安抚道:“你放心,我没碰过他们。”
刑枫这才舒缓了神色,心下释然,并不怀疑对方的话。他不介意这人有过怎样的过去,却不愿看到他作践自己。
“想听我的过去么?”上官清浔忽然问。
“你愿意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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