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天民又问道:“秦大龙头的信呢?”
秦大龙头没有写回信,只让郝云山把他的想法带给郝天民。
郝云山说道:“爹,天德叔,是这样的。我在那里大约等了一顿饭的工夫,秦大龙头就让人请我过去,他没写回信,只是让我转告爹,请先不要把消息说出去,消息由他们透露给铁路总公司,先让铁路总公司跟抚台衙门交涉,等有了结果再作下一步打算。不过秦大龙头也让我告诉爹,这回是个好机会,同盟会川省分部肯定要在川中大干,但成都有朝廷的重兵,我们的人手太少,在城里动手肯定要吃亏,所以让爹先把堂口在成都的兄弟撤出城外,找个地方住下来,并召集堂口在各地的兄弟做好起事准备。准备要暗中进行,不要让官府察觉。找地方住下后,就给他个信,他好安排人到那里联络。至于什么时候动手,分部决定之后,再派人知会。”
他说到这里就停下了。
郝天民就问道:“没有了?”
郝云山答道:“没有了。”
郝天民就说道:“云山,你去歇会儿,我和你天德叔商量一下,再叫你过来给你安排事儿。”
郝云山答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郝天民就说道:“天德,我和你明天就动身回中坝场,不过这边的染坊不能歇业,一歇业就会让官府的狗鼻子闻出气味来,就叫云山在这边打理,等到真要动手了,再叫他和留下的弟兄撤到李家场,你看怎样?”
曾天德想了一下才说:“大哥,我看还是我留下,云山的能耐我都知道,但毕竟年轻,我怕有些事他应付不来,会出岔子,还是让他和你一道回中坝场,也让你们两爷子在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天德,这不行,你知道,你是我的左膀又臂,好多事情都要你帮我拿主意,王、罗他们几个兄弟做事儿都是好手,但脑筋没得你的好使,你不在,我找个商量的人都没有,你得跟我一起走。再说,云山也三十几的人了,也该锻炼锻炼他,让他独当一面了,他三个弟弟管的事儿都不大,但都是独当一面了,不能让他三个弟弟把他比下去了,不然,哪一天我们几个老兄弟抬脚走了,他还怎么当这个家?天德,就按我说的办吧。”
曾天德看郝天民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也就点头答应了。
其实,曾天德着实有份担心,郝天民的几个儿子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对这几个侄子的秉性和能耐,他都心中有数。郝天民为什么让三个小的都独当一面,却让这个大儿子留在身边?在旁人看来,都以为是郝天民要手把手地调教这个大儿子,好让他将来接班,其实,郝天民最初也真有这个想法,但是,曾天德清楚,郝天民也跟他说过几次,云山就能耐而言,并不比三个弟弟差,但天性懦弱,脾气又倔,而且还有点小心眼,将来真要让他当家,弄不好还真会把郝家山这个大家给败了。按郝家山“长子当家”的规矩,将来肯定由云山来当家,可是,就郝家山的将来而言,几姓家族都看好郝家的老四云峰,但谁也不敢说出来。现在把云山留下,让他在成都独当一面,也许是郝天民给大儿子一个机会,但是郝云山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要是弄不好,会是……曾天德没敢往下想。
郝天民又说道:“天德,我们回中坝场后,肯定要准备一阵子了,要是秦大龙头派人送信到这里来,再让云山派人送到中坝场,转来转去的,怕要误事儿,你等会儿再找个人去趟罗泉井,请秦大龙头直接把信送中坝场,那样可能还好点,你觉得呢?”
“大哥,这样好!我等会儿就安排。”
他们接着又合计了一些别的事情,过了大半个时辰,才叫人把郝云山叫过来。
郝云山走进堂屋。
郝天民就对他说:“云山,我和你天德叔明天就动身回中坝场,这边染坊和堂口的事儿都交给你,染坊不能歇业,这边留下的弟兄不多,你要让他们悄悄打探消息,有重要消息,你就派人送到中坝场来,如果老二有消息传过来,你也派人送过来。如果这边的情况紧急了,你就带这些弟兄撤往新都城北的李家场,就不要等我的令了。你在这边千万要小心,不要出岔子,明白么?”
郝云山不住地点头,最后才说了声“晓得了”。
听着父亲的安排,郝云山心里边有些激动:因为终于有了独当一面的机会了,他要让父亲,也要让弟弟们,更要让堂口的兄弟和郝家山的老少爷们看看,我郝云山是不是没能耐?是不是离了父亲就什么都干不成?
也没容他多想,只见父亲向他挥挥手,叫他去办他的事,他就从堂屋退了出来。出门刚走了两步,他又转身进了堂屋。
郝天民见他进来,就问道:“云山,你还有事儿?”
云山答道:“爹,明天就是端午,您和天德叔不在这里过了节再走?”
郝天民拍了一下脑门,说:“这一着急,还真把过节给忘了。不过这时节哪里还容我们从容过节,我和你天德叔就不在这里过节了。你赶快去安排一下,大过节的,还是要有点过节的气氛,家里、坊里都要弄出点过节的样子,不然会让人起疑。”
郝云山点了点头,又出去了。郝天民看着儿子出门,轻轻地摇头叹了口气。他一直都看重这个长子,也一再着力培养,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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