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场镇西头的秦家,是镇上有名的大户,秦载赓是这个家族的第十四代传人。他的先人一直是哥老会“文明公”的长老,在当地和堂口都有极高的威望,到他的祖父秦武鹏时,“文明公”的大龙头突然身故,一时间群龙无首,会众就推举他祖父秦武鹏做了“文明公”大龙头,到他已是第三代了。
秦载赓平日衣着光鲜,一般人也只当他是有钱人家的阔少爷,根本不会想到他就四川哥老会“文明公”的龙头老大。
他幼年时就被父亲亲自送上青城山,做了青城老道的俗家弟子,在那里习练武功,练了一身好本事,使得一手好刀,那鬼头大刀在他手里使起来,百十个人近身不得。他学成归来时,会中又搞到了洋枪,于是他又练了一手好枪法,无论长枪短枪,都几乎是百发百中,会中同辈无人能及。他为人又极有肝胆,非常仗义,在会里受到不少人的拥戴。五年前,他父亲去世,他就顺理成章地做了“文明公”大龙头。
秦载赓带着三人一边闲逛,一边给讲些罗泉井的掌故,但四人都不是游山玩水的闲人,不到一个时辰就把罗泉井逛完了,又回到了秦载赓家门前。
秦载赓目前扣了几下门环,门“吱呀”的一声就开了,从门缝里伸出了老鲁的头。
老鲁一看是秦载赓,就说道:“少爷,你回来了?”
“回来了!”
老鲁大开了门,让他们进去。
他绕过照壁,走到正房前,龙鸣剑才注意到堂屋门口还站着两个女人。
这时,罗梓舟和胡重义已经在跟她们见礼打招呼了:“嫂子!妹子!”
秦载赓就拉过龙鸣剑,指着看起来年纪大一点的那一个,给他介绍道:“鸣剑兄弟,这是你嫂子谢碧萝!”然后又指着年纪小一些的那个说道,“这是我妹子舒月!”
秦载赓给龙鸣剑介绍完,又对她们说道:“这是我昨晚才见面的兄弟,龙鸣剑!”
龙鸣剑忙跟她们见了礼打了招呼。
见完礼打完招呼,龙鸣剑以为她们就该回后院去,却不想,这秦舒月把他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番,然后问他哥道:“哥,他是不是荣县去东洋留学的那个龙鸣剑?”
秦载赓答道:“是啊!他就是荣县去东洋留学的那个龙鸣剑!”
秦舒月就笑着对龙鸣剑说道:“哇,龙鸣剑!你真的就是那个龙鸣剑呀!”
龙鸣剑被他这一笑笑得有点手脚无措了,拘谨地答道:“是,我就是荣县的龙鸣剑!”
秦载赓在一旁笑着喝道:“妹子,咋没大没小的?你要叫龙大哥!”
秦舒月就冲秦载赓做了个鬼脸。
秦载赓又对她说道:“跟你嫂子回屋去!大哥还要跟兄弟们说事儿!”
秦舒月又冲龙鸣剑做了个鬼脸,然后就跟她嫂子一起去后院了。
龙鸣剑就这样认识了秦载赓的妹妹秦舒月。
秦舒月姑嫂回屋了,秦载赓就带着龙鸣剑他们进了堂屋。
四人又在那张大方桌的四方坐了下来,老鲁给他们送上茶水,然后就退出去了。
秦载赓端起盖碗抿了一口茶,就对龙鸣剑开门见山地说道:“鸣剑兄弟,你是读书人,又去东洋留过学,我们哥仨个是海袍哥,闯码头,打烂仗的粗人,你说是奉孙先生之命来联络我们这些人的,所以,不瞒你说,我们哥仨个昨晚儿商量了,要是你不嫌弃的话,哥子伙就想跟你结拜,我们做个生死兄弟,就像刘关张那样,跟着你,跟着孙先生,在这川中大干一场,你觉得呢,兄弟!”
龙鸣剑听他这么说,早已脸上放光,立即就站起身来说道:“三位哥哥,这么看得起小弟,小弟就跟哥哥们结拜了!”
他说着就一躬到地,给三人行了个大礼。
秦载赓忙说道:“兄弟,这不行,这不行,我们得摆起香案,正式结拜!走,我们去后院!”
四人出了堂屋。
秦载赓跟在堂屋门口的老鲁小声吩咐了两句,就带着三人去了后院。
秦家后院是个不小的花园,花园的正北有一幢独立的木房,是四立三间的结构,中间看似堂屋的那间房比左右两间要高出一截,大门紧闭着。
秦载赓带着三人走到那大门前,然后他推开了大门。
龙鸣剑往里边一看:
正面墙上是一很大一幅画,画面正中是关公,他身着绿袍,右手拿着《春秋》,左手抚着美髯,正是传说中关公夜读《春秋》的模样。在关公的左边站立着关平,右边站立着周仓,他们都笔直地站着,身上佩剑,手里拄着大刀,周仓手里拄的是关公的青龙偃月刀,他们在那里护持着关公。
画的前面摆着香案,居中的香炉里燃着香,香炉两边的烛台上点着烛,在香烛前面摆放的是供果。
这时,老鲁已抱了一坛酒和四个大海碗过来,他把这些放在香案前的一张方桌上就退了出去。
秦载赓就带他们进了大门。
秦载赓先去拔了香炉里的残香,接着取了九支香点燃,双手擎香,对头画中的关公作了三个揖,然后把香插在香炉里。做完这些,他又在方桌上摆放好四只海碗,揭了酒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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