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一个玩笑,昏暗的灯光下,精致的子弹就好像已经在那里等待了很久一样,做工极为细腻的它为卡西亚反射着极为耀眼的金色光辉。卡西亚的眼角一瞟过它,便被它的光芒吸引,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事物。
脚步机械式的放慢,卡西亚放下行李,脑袋里麻木不能思考,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争斗,好像思想早在他捡起那把转轮手枪时就已经完全地统一了。他弯下身子,捡起子弹,厚实的手掌将子弹紧紧握在了手心,然后一面心脏“咚咚”直跳地往前走,一面将子弹放进了贴在身体的口袋里,那里还放着他此去马诺马上学的全部费用。
冰凉的子弹与卡西亚灼热的皮肤相接触,他不自觉打了一个冷战。身前通风口呼呼灌进着夹杂冰雪的寒风,这寒风也没有子弹这般的寒冷。
所有人都干着各自的事情,卡西亚的样子并没有任何的起眼之处。
装载食物的货箱那里挤满了人,很多饿着肚子的人都聚集在了那里,渴望有人施舍一点食物。购买车票已经是他们能力的极限,或许大多数人还能撑过一两顿,但是之后呢?谁也说不清楚。
卡西亚是在无数双恶狼一样的眼神下走出那几节货箱的,站在两旁的人隐隐有些躁动。浮躁的情绪弥漫充斥在整个货箱里,空气也变得烫喉咙,人们的面孔在煤气灯灯光下显得狰狞起来。
夜深后,所有人的活动在这时都告一段落。饥饿的身体也倒在了疲惫面前,人们沉沉昏睡着。列车外面是一片寒冷的冰原,植被在冰层下没有丝毫的生机,车内也一片死气沉沉。
卡西亚终于安稳睡了一会,但是精神高度集中的他,车厢里一有什么动静,他的睡眠极浅,也能马上反应醒来。为了以免自己怀里抱着的不多的行李遭到意外,也只能这样了。
迎来第二天的阳光已经是快要中午的时候,通风口是货箱里的世界与外面的世界唯一相连的通道,金色的阳光照射进来,在黑色的钢板上印出好大一块明亮的光影,些许温暖也顺着阳光蔓延进了车厢里。
但是这温暖不能解决任何问题。食物货箱那里的人越来越多,好像有人已经开始哄抢其他人的食物,但是这事卡西亚暂时还未亲眼见过。但去买食物,去往一趟的路程更加艰难起来。
而帝国重列派遣列车乘务员来查票的事,大约是在下午三时左右开始的。
连接货箱与客运车厢的大门一直是被紧紧锁死的,并且只能由客运车厢那边单独打开。
下午,货箱里的人都还在静静坐着发呆,然后在一阵铁链哗啦啦与蒸汽溅射的声音下,加厚的门被突然打开,后面站着六个全副武装的乘务员,没有一丝表情,没有一点温度,好像人形的机器,也没有配枪,只有锋利的刺剑和狰狞的铁棍,。
他们从货箱第一节开始盘查,要求每一个人出示车票的票根。大多数人当然有,少数的人也理所当然的没有。
碰到这种情况,求饶卖同情没有一点作用,按照他们的话,要么立刻补票,要么下车。下车当然是死路一条,因为重列根本不会停下给你下车的机会。
有人开始一节一节车厢的往后跑,但是这根本没有任何作用,货厢三层与下面两层是全部隔开的,即使藏在周围的货物柜子里,也并不能逃出六个乘务员地毯式搜查。其中有人无奈,只能摸出仅剩的钱币,也有人哀声哭泣着求饶,却在所有人都惊惧的眼神里,被强行扔下火车。
六名乘务员来到卡西亚所在的那节车厢里时,已经是快要黄昏降临的时候。浑水摸上来的人已经在惊恐中全部跑到最后几节货箱里去了,还能安静坐在这里的人都在六名乘务员到来时,自觉拿出了票根。
乘务员眼神冰冷地一一扫视,眼神落在人的身上不禁让人有种被野兽盯上的感觉。整节车厢里的氛围在这时无疑寒冷到了极点,人们脸色苍白艰难呼着白气,喉咙干渴却没能分泌出一点唾沫来。
大家祈祷着这些坚冰似的六人赶快离开。
然而事情往往并非如人所愿。
“这是谁的孩子?”这声音没有感情,没有磁性,没有哪怕一点情绪包含在内,除了响亮清澈以外,就只如同机器在轰鸣。
所有人的目光在这一刻都被吸引了过去。
乘务员身体高大,头快要触到货顶部。他手里拿着黝黑粗糙至极的铁棍子,铁棍另一头将一个女孩的帽檐翘起,露出女孩大约六七岁稚嫩的面孔,还有精致的五官,惊艳仿若名家的工艺。一头淡金色的长发很散乱,全部藏在在了衣服里面。
她的帽子是连在衣服上的那一种样式,接近一米高的身体全部藏在了这一件完全不符合她的灰色男式外衣里。因为帽檐被抬起,衣服也随着被拉起一定高度,没有穿鞋的苍白小脚丫也完全暴露在了货厢的空气里。
女孩眼睛如同卡西亚妹妹一样漆黑无比,和黑色没有尽头的天空是同一种颜色。只不过这一片天空里没有月亮,也没有漫天流动的星辰,更没有一丝光明,那是一片死寂的颜色,是万物枯寂才能拥有的色彩。
“这是谁的孩子!”钢铁般的男子再次询问道,声音不容置疑,没人可以抗拒。
“她还只是个孩子、、、”昏暗的车厢里有妇人祈求的声音响起,微弱的如同随时能被风吹散的烟雾。
“你的孩子?”这是冰冷地疑问句。眼神流转过去时已经是野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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