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条上雕刻着大块的玄奥符文,形成一个隔绝池水的阵法,透过井口看下去,如镜的光幕下面,青石板通道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花家少女一只手举着避水珠,一只掏出一块墨黑玉符,朝井口努嘴,道:“城主大人,你先下。”
平天抹一把额头水渍,将湿发撩到后脑勺,皱眉道:“跳下去!”
少女俏皮答道:“啊,你以为。”她将墨黑的玉符压在玉条一角,一块巴掌的的符文上。平天伸手触摸光幕,手掌自由穿进穿出。
“要不,本仙子先下?”少女的嘴角闪过一丝狡黠的微笑。
只要她带着避水珠先一步跳下去,失去避水珠屏蔽的水流就会像山脉一样一起挤压过来,留在水底的平天,不被拍倒在地,像王八一样四脚朝天才怪。
好在平天比较机警,少女的笑容未逝,他已经想明白其中的玄机奥妙,道一声“却之不恭”,不客气地一跃而下。
平天前脚落下,少女后脚跟上,她捉弄人不成,脸上带着淡淡的失望。
“一股霉味。”平天拧一拧额头水渍,将粘在一起的头发顺一顺,道,“这些所谓的密道都这股酸臭的味道,居然还派一只狗在门口守着。”
前面的城主少年得志,对进入花家密道这等殊荣丝毫无感,要知道除了当时修建密道的土师、阵师,平天是唯一被允许进入这块核心要地的外人,而且一来就是两次。
对少年的牢骚,少女颇为不满,嘴巴撅起,能够挂一个酒葫芦。
“不许这样说我家的大管家,”少女道,“花章从小就在我们家做事,一直都忠心耿耿,花家的强援就是他冒死逃出重围,从永冻城搬来的。他本来也是口齿伶俐、办事干练,也不这样说话刻薄,态度蛮狠,大概是因为刚刚晋升大管家,才气焰比较……夸张。”
“是嚣张。”平天回头望一眼,不善辩解的少女,“他明明就是冲着本城主来的,回头再找他算账。”
“他以前人很好的。”少女说完一句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忽然,她灵机一动,问道:“城主大人不会跟花章有仇吧,回头让我摆一桌酒席,请你们二人一起喝两杯,南人不是说,水酒两杯解前仇吗?”
平天逗笑道:“那你有没有听说过,喝不尽的杯中酒,杀不尽的仇人头?”
少女神情愕然,踌躇为难道:“如果不行,我就将今天的事情经过告诉我爹,让我爹使劲骂他一顿。”
平天摇摇头。
少女此举不仅不能收拾花章,反而正中他的下怀。
狗能咬人,给主人看家护院才放心。
以花章的精妙算计,就是故意抱着规矩不放,让纯真任性的花家小姐受点委屈,跑到家主跟前告恶状,才彰显他做狗的本分。
以花满山的身为家主的精明睿智,断然不会是非不分,怪罪到他花章的头上。
所以,少女的揭发之言,只能说明自己的任性不懂事,根本害不到花章。恰恰相反,对刚刚上任的大管家来说实乃贴金之语,只会加重他在花满山心中的分量,巩固那个所谓的大管家之位。
犯不着替那个极富心机的管家铺路。平天息事宁人,道:“算了,多大点事,大人不计小人过,本城主犯不着不跟一个小管家怄气,有失身份。”
少女误以为平天很大度,道一声“这样才好”,不愉快的心情一扫而空。
前面的平天弯腰,伸手,十分恭敬地示意花家小姐在前头引路。
从池塘走水路,已经深入百丈之多,倾斜向下的台阶都省去了,但百转千回的弯儿却拐不完,平天哪里知道路在何方。
这套夸张的礼遇让少女很受用,她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到前边,拐过几道弯,再走几步,来到一个无路可走的死角。
无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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