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一个不留
一想到这里,妗蔓裳秀气的眉头微微皱起。
不,不可能是戟滢,她性子急躁,不可能会有这样子的细腻心思。
可是,能想出通过让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在外逗留几日来诋毁其清誉这种法子的人,怎么也不可能是成年男子的气量。
可是自己才至朝陵,并无与人结怨。除了戟滢,便是岑巧心……
不,也不可能是岑巧心。
她虽是逍遥王养女,可是手中并无权力,绝不可能有这样的手段去驱使一个团体来替自己办事儿。
既然如此,那么,到底是谁,到底是谁会想出这样子阴险的办法来毁掉我!
妗蔓裳眸光流转之间,脑子里已经冒出来了无数个可能性。
“既然梨落公主不肯配合,那么,请恕我无礼了。”
大抵是觉得在妗蔓裳身上实在是浪费了太多的时间,那男子也不愿再好言多说,想直接用劫的方式将妗蔓裳带走。
奈何低估了对手。
妗蔓裳岂是那种会任由别人摆弄的女子?
一听那男子的话儿,妗蔓裳丢下一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后,几乎是想都没有想得便用力将原本/插/在马儿屁股上的那支羽箭拔了下来。
下一瞬儿,只听闻一声马儿长嘶,登时尘土飞扬。因疼痛而发狂的马儿蹄下飞驰,直接往前方冲去。
事发突然,那男子根本来不及反应,见马车朝自己奔来,求生意识带动着身体几乎在一瞬间便往后退去,自动给马车让出了原就已经很宽阔了的道路。
原本直直奔走的马车不知为何缘故,突然从一旁的乱石丛偏去,就在快要撞上时,又猛地被拽回到了原来的轨迹上。
最后,整座马车在前方突然散架,呈垂直下落之态,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阿裳——”
直到身后有声音响起,那男子才反应过来,前面根本没有路!自己在跟着妗蔓裳的马车过来时,不知不觉中竟到了绝义崖!
戟岑言随着沈清所指方向,一路沿着车辙印追来,好不容易听到前方有了动静,急急赶来。
却不曾想,等待他的竟是亲眼目睹马车冲向悬崖!
他当即双腿一蹬,从马背上飞跃而起,冲向崖边,却连妗蔓裳的一角衣衫都来不及抓住。
戟岑言双腿跪地,面向悬崖,崖底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阿裳,阿裳,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为什么……
一闭一睁,原如曜石般闪耀夺目的眼睛里蓄满水光,眨眼之际,一滴清泪自眼角滑落。
难以自制的怒火与悲痛交错着,他觉得自己的心,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炸裂般的痛!
猛然站起,转身,看着那群已木然而不知所措的黑衣人,恍若看着一堆死物。
戟岑言薄薄的抿成一条线的唇片微张,声音是前所未有的狠戾,“一个不留!”
“是,主子。”
猎风垂头应是,右手从刀鞘中/抽/出那柄利剑,剑头从地上划过,发出“嘶啦”的声响。
其余暗卫见状,纷纷拔刀,围向了那群才反应过来的黑衣人。
速度之快,根本就容不得对方回神。
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十多个黑衣人只剩下了领头的那个。
倒不是因为想从他口中知道一些什么,所以特意留下活口。而是因为他身为领头人物,自然能够得到其他黑衣人的守卫,因而,他便成了留到最后的那一个。
“成为王,败落寇,今日落在你的手里,能够在死前知道世人皆认为是纨绔的逍遥王世子不过在扮猪吃老虎,我也死而无憾了。”
说着,仰天大笑,“阁主,三鹿去了!”
下一瞬儿,从怀中掏出一把短小的匕首,直接抹了脖子,鲜血四/射。
许是看惯了这种血腥的场面,又许是因为在戟岑言言中,这群人已经同死人无异,故而他们生命的终结根本无法激起戟岑言他的心绪。
“猎风,将这里处理干净,再把这个三鹿的头颅送去给萧仁剑,就说是给他准备的回礼。”
“是,主子。”
猎风不敢去看戟岑言受伤的眼神,同时还刻意忽略了他言语中透露出来的难受。
“回去把这件事儿告诉父王,孙府那边就让秦月走一趟吧。”
吩咐完了所有的事儿,戟岑言便再看了一次妗蔓裳落崖的位置,直到心中有了确切的方向以后,戟岑言便带着一些暗卫从另一条小路转而往七星河去了。
七星河,连接着绝义崖崖底。
阿裳,等着我,我来接你回家。
*
孙府。
“嘶——”
“干娘,你怎么了?”
玉骊正坐在一旁捧着一本游记看得欢呢,就听见流光吃痛地叫了一声。
“没事儿,不小心被针扎了一下。”
流光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什么大碍。然后放下了手中绣着的那方锦帕,把被扎出血的手指放进嘴里吸了吸。
“干娘,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儿啊?”
玉骊可是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心理学专业高材生,对于人的情绪堪称了解。
更不必说并未在她面前掩饰什么的流光了,自然是一眼便看穿了流光的心不在焉。
见玉骊问起,流光也未有隐瞒,摇了摇头,解释道,“只是突然觉得心慌慌的,有些发闷。”
“可能是因为这几日没有休息好吧。”
玉骊说着,放下手中的书,站了起来,双手放在流光的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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