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陆齐的眼神太过直白,就差直说我要吃你了。对于饕餮多有了解的高天差点吓尿,噗通瘫在地上,忽然想到什么,忙连珠炮般道:“先生,先生,我要坦白从宽。从战国年间都现在,我吃了至少有几百人了。明知妖界出了《人类保护法》,但是我还是充耳不闻,明知故犯,杀人吃人。先生,对于我这种行径恶劣的妖怪,是该回妖界接受严惩的!”
这倒是有点麻烦了。陆齐舔舔嘴唇,眼看到手的粮食,突然被贴上了不能吃的标签,心里自然不会太舒服。就在陆齐摇摆不定时,高天又加了一把火:“先生,我能挤进妖界通缉榜前五十,把我送回去,那些赏金可就都是您的了只求先生秉公执法啊!”
陆齐还在犹豫的时候,金天已经走上前,将抖动如筛的拎了起来,对着陆齐道:“这种低级妖怪口感很差,下次我给你抓个肉质好的。”
重大逃犯什么的,吃了确实不太合适。陆齐无奈,只能点头,回头对着五通神摆手,说要把疑犯送回妖界接受判决。走的时候,陆齐还瞥了一眼一直站在那里的黎瑜,妖界的事,总不好让人类知道。
“他就交给你了。”陆齐拍拍五通神的肩膀,跟着金天一起,扯着高天走了。两人都不把高天放在眼里,连捆都懒的捆,好像完全不考虑对方逃脱的可能性。即便如此,高天还是耷拉着脑袋,灰头土脸乖乖跟在他们身后。好家伙,青龙跟饕餮都在,随便给个爪子也能踩死自己。
五通神背对着黎瑜站了很久,对方也是呆立在原地,长久没出声。如何消除人类记忆,对着后脑来一下,温柔得体的,是照着脑震荡的标准来个近事遗忘,残暴的,就是直接搞出个人口失踪案了。
大多妖怪采取的都是第一种方法,可是五通神对着黎瑜,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哪怕明知道不会有其他影响,让他去打黎瑜,他还是做不到。
“就当今天的事是个梦吧。”五通神留下这句话,抬脚就走。本以为就算黎瑜不可能爱上他,至少能多相处一下,有着美好的回忆,哪怕魂飞魄散也是能安然接受的。可是如今,自己这般狰狞的模样被他看到,别说喜欢了,或许还会是他的噩梦。
五通神越想越难过,想着还是再去海里躺一躺,静一静,直到生命的尽头。可是就在他要迈出第二步的时候,有人拉住了他的手。五通神诧异转过身,视线落在黎瑜牵他着他的手上,神情复杂:“你......不怕我?”
就在五通神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时,黎瑜给了他一个肯定回答:“不怕。”
“可是我,本体是这幅鬼样子。”
“嗯。”
“我还是个妖怪......”
“嗯,我知道。”黎瑜看着五通神的眼睛,那双眼睛也如他从前见的妖怪版猩红,可是黎瑜却不觉得恐怖,他握着五通神的手,忽然就笑了起来,“我知道你是妖怪,可我也知道,你就是吴瞳。虽然外表有些不太一样,但是你的眼睛里,一直都映着一个我.......”
原本暴涨的身形慢慢缩小,那个白净腼腆的男孩子又变了回来。没有人威胁黎瑜,五通神依旧是那个有些敏感的男孩,他看着两人相握的手,不知怎么就落下泪来。想到自己在人界不过两天时间,索性破罐子破摔,闭着眼睛狠下心来:“你知不知道,我很喜欢你啊!特别特别喜欢,想跟你一直在一起,想让你成为我的......”
我有着各种各样不堪的心思,有着难以启齿的隐秘。我不只是想做朋友,我想彻底拥有你,想占据你身体的每一分——怀揣着这样粗俗心思的我,你根本都不知道。
五通神还在絮絮叨叨说着,唇边忽然落下一个轻柔的吻。五通神瞬间傻了眼,抬手抚上自己的嘴唇,无比震惊看着黎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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