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楚九歌的瞳孔没有焦距,眼睛却还是一如往常的有神,朝俞景年的方向笑笑,随后说道:“沈化风下一次来的时候,一定会给我们带来好消息。”
果真如楚九歌所料,当晚沈化风就披着夜色,带着满身的装备来敲门了。
当时已是深夜,众人都已经入睡,所以当俞景年去开门的时候,心里还是有很多抱怨的。
“我没有太多时间,还请见谅。”沈化风的呼吸有一些急促,“能把大家叫起来吗?我有话要说。”
被打扰了清梦,最不愿意的当属薛无华,他才刚刚脱了衣服搂着自己美美的媳妇儿进被窝,还没等捂热倾言的双手,就被俞景年从被子里拉了出来,当时,他真的差点打人。
至于楚九歌,他似乎早就预示到沈化风今晚会来,从一开始就没有睡,只是坐在屋檐下的长椅上,轻轻抚摸膝间卧着的一只黄狸野猫。
“九歌公子……”
“是恣睢让你来的吧。”
沈化风明知楚九歌的双眼无法看清东西,却还是无声的点了点头。只因为他不知该如何开口。
待得俞景年和薛无华等人披好了衣服来察看状况时候,正看到沈化风跪在楚九歌面前苦苦哀求的一幕。众人不解的对视一眼,心生疑惑,倾言也感觉不是很对劲,立刻上前去扶起沈化风:“沈将军,你这是怎么了?”
“王上命我将九歌公子带离临安,他怕他受奸人左右的时候,会伤害他……”
薛无华又是满脸不解,望向楚九歌:“那就跟他走啊,他说的没错啊。”
楚九歌淡淡一笑,“沈将军此行,不仅仅是为了带我离开,更是为了将我带往严都,去盗掘王陵吧。”
沈化风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恣睢他的确是好意,害怕暴虐之时会失去理智,可乱世之下,谁人能独享安定?更何况,这些风波皆是由我而起,沈将军你不在他身侧,我怎能放心他一人留守临安?”
俞景年思虑再三,终于将沈化风拉到一边,问道:“恣睢到底有什么目的?我们常人都能感觉其中有诈,何况是楚九歌?说出实情对你也没有坏处。”
沈化风一脸为难,本来在人情世故这方面他就是块木头,被俞景年这么一说,也是一时失了分寸。他从来都是只遵照恣睢的吩咐去做,也从来没出过岔子,虽然明知楚九歌不是什么平凡人物,但棘手到这个程度,也是他没有料到的。
而从楚九歌的角度来说,他没有完全恢复记忆,不能凭借掐指一算就将未来了然于心,视力也是处于半瞎的状态,观不了天象,窥不得天机。他能知道沈化风会来,完全是感受到了恣睢将俞景年和薛无华召入宫中之后的风吹草动。到了今天,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他曾经求过沈化风,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对恣睢不离不弃,今日,他不过是想为难一下这位没受过什么挫折的公子与将军,不想他竟然无计可施,万般无奈之下,跪求他能够照着恣睢的意思去做。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更何况是堂堂于马背上伴随君王打得天下的七尺男儿?沈化风不了解人情世故,即使君令如山,面对恣睢的恋人,他还是选择牺牲自己的自尊。这是楚九歌没料到,并且钦佩的。
恣睢能遇到如此忠心的良将,亦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不过也必须承认,沈化风的确有点傻,就他的身份来说,傻的出奇,也傻的可爱。
楚九歌的为难事实上一石二鸟,不仅考验了沈化风的忠心,还锻炼了沈化风的能力,于是也不考虑沈化风和俞景年说了什么,站起身,倾言立刻去扶住他走到沈化风身前,楚九歌淡淡开口:“将军也不必为难,我去。”
如此干脆利落,让沈化风对于刚刚的为难有些摸不到头脑。
见他这个反应,楚九歌也感觉有些自责。试问,一个愿为了君王,冒着暴毙的危险潜入东海找寻蛟骨藻的将军,他的忠心还需质疑吗?
“可我们总要有个计划,贸然行事只会徒增麻烦。”
沈化风的表情有些愣,不好意思的碰了碰腰间的工具,说道:“我还是比较适合干些体力活……实在不擅长谋略。”
“你错了,恣睢重用你,只提拔你一人做他的亲信,必须有勇有谋,你只不过是跟在恣睢身边太久,忘记了反抗,也退化了智商。”
于是这一夜,众人便开始收拾行李,就连重病的倾言都执意要去,薛无华就算再怎么不愿,可为了照顾他,也得硬着头皮去。
“公子羽生性聪明,若是此行有他相随,定能成大事,只不过出于私心,我不想让你冒险。”楚九歌拍拍倾言的肩膀,“放心吧,我虽然现在是个瞎子,可也不至于什么也做不了。无华,你就留下来好好照顾倾言,等恣睢差人送来鲛人泪,暂时缓解他的病情。”
倾言执意想去严国王陵,不过是因为他的奶娘,也就是严国长明公主曾在他的手掌刻下王陵的地图,他追随奶娘的脚步,也只是为了循着唯一亲人的脚印罢了。
楚九歌的善解人意,免去了薛无华劝解的种种麻烦,虽说他自己也是个病人,可世人都有私心,楚九歌和倾言比起来,薛无华当然会选择后者。
而对于楚九歌来说,他将倾言视为知心挚友,虽然陪伴在身边的人不少,可真真正正让他能够卸下一身重担,以最真实的模样处于人前的,只有倾言一人。
不似恣睢和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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