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应过来,拽着我的脖子就是狠狠地一耳光,“你到底在干什么!!”
语气痛心疾首,好像我是他心尖的一块肉。
我捡起衣服,随便套,“你又干了什么?”
我还是笑,冷冷的,讽刺的,要让他无地自容,“我怎么样,又轮的到你来动手?”
于临安的头垂下去,沉默半分钟后,他强迫我将衣服穿好,推着我去医院,也只是消了消毒而已。
这种事我早有技巧,大学时代也曾这么干过吓唬蒲南。
我只是从来没有想过于临安敢于扇我耳光。
他一向是唯唯诺诺,即便强-奸也是最正规正统的强-奸,即便是拳脚相向,也不会像对待女人似的给耳光。
满嘴消毒水味道从医院回来,与于临安握着方向盘,脸色依旧阴沉,一直以来,我乐于将他看做尚未走出象牙塔的孩子,或者是一个毫不相干的过客,还从来没有如此真正仔细的看过他的侧面。
无可厚非,他有一张好看的脸,但他拥有的一切优点,似乎都难以感动我。
我想,我是容易被感染的那类人,
只是,能感染我的东西不能太过虚幻罢了。
什么是不能太过虚幻?
能感动我的都有什么?
我放松自己,靠在座椅上,开始想,到底有什么能带给我感动。
其实也并不多。
钱。
一个级别够高的职位。
黄金地段的一套公寓。
哈,我笑出声音来。
我还真是容易被感动。
于临安没有理会我的自娱自乐,一路上,爆竹声不断,处处是过年喜悦的气氛,以及浓厚的硫磺味道,恐怕也只有在这辆车里才有些不一样的气氛和味道。
车子一路滑过红色为主色调的街道,坐在车内一嘴消毒水味道的我似乎有些滑稽,我笑了笑,伸手按下车窗,冰冷的空气灌进来,夹杂着些微的雪打在我的脸上。
于临安不过是微微侧首看了看我的举动后继续专心开车,也并没有通过手边的总开关重新将车窗关上。
这种突如其来的一脸冰冷,并没有什么值得享受或回味的,然而它是有足够现实的味道。
难道不是这样么?
许许多多的事情,许许多多年走过来,总是身在酷暑却犹如寒冬。
总是在被放弃和重新捡起来徘徊。
总是在充满希望后,被现实打击的不敢再抱一点幻想。
总是在回头望去后,才觉的过去幼稚的可怜。
总是这么坐在一辆车中,看着外面,看一闪而过的街景,然后认识到,自己也只有一闪而过的价值,毫无回忆的必要。
真是悲哀。
我继续笑。
回到于临安的家,我开始收拾行李。
我的东西并不多,一开始也没有常住的打算,半个小时足以将我在这里生活过的痕迹消除的一干二净,于临安没有阻拦我,只是站在客厅里,十分安静的看着我整理自己的东西。
当我拖着小行李箱将手放在门柄上的时候,沉默了一路的于临安终于开口,“蒲南那么爱你,你也曾说自己爱他,你却跟我上床,还跟别人也上床,至少你是对不起蒲南的。至于我……”
我扭头打断他的话,笑了笑,面对这种小孩子般幼稚的愤恨,我该用尖刻的语言么?
“蒲南很少对的起我,至于你……”我将头扭回去,推开了门,“我能给的起的,只有性。”
“你要的再多,我也只能给你这个。”
第十二章 第二道阳光
我搬回了自己的住处,大年初五过后,就该上班。
步行到公车站的时候,我是稍微有些感慨的——毕竟搭了一段时间的早班便车,突然之间需要回到拥挤的公交车里,光是在视觉上,就有些难以适应。
然而,人总是很容易适应环境的。
尽管仍是在年的时间段里,到公司的同事来的也都很早,相互拜个晚年后,在挂满了红色或者金色吉祥物的格子间里恢复了上班族的生活,似乎那种欢快而吉庆的气氛一下子就没有了——都是为了生计。
就是这样的,再如何的祥和,同钱摆在一起,人还是会选择钱的。
于临安依然是来上班的。
只不过桌子上少了每天必备的热饮,也没有了误餐后的昂贵外卖,至于晚上的免费便车,自然也就没有了。
本该就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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