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我按时上班,于临安还在同他的行李物品奋战,看来足够他忙一会儿。
晚饭我照例在食堂解决,蒲南搬出去以后,我就不用再应付他挑剔的口味,在食堂吃总是比自己来要方便很多,尽管味道似乎不尽人意,然而对于我这种人来说,填饱肚子才是关键。
回到家,刚开门就闻到炖排骨的香味,餐厅的桌子上已经摆好了筷子,听到开门的声音于临安从厨房探了个头出来,对我笑笑,既阳光又显露青春那种:“你回来啦?”
这场景,好像我跟他谈了很多年恋爱似的,实际上我跟他认识还不到24个小时。
我看着桌子上的排骨汤,还有两道简单的炒菜,用表情对他表示疑问----并非是我不屑于同年轻人说话,我只是不大愿意同一个陌生人有太多的接触而已。
他拆下围裙,抓抓头发,解释:“只是想感谢你把房子租给我,价格也很便宜,前一段时间,我因为找房子,费了很大的力气。”
“没什么好感谢的,其实我并没有想续租什么。”我冷淡的表示,“而且我已经吃过晚饭了。”
我倒是不怎么介意别人讨好我,不过既然我无法满足他长久住下来的愿望,也就没有必要接受他的殷勤。
我不喜欢占别人的便宜,同样也不大允许别人这么对我。
换了件居家的t恤衫还有休闲裤,我重新回到客厅,每天七点半的晚间新闻,没有事的话我从不错过,餐厅的饭菜香味飘过来,刺激着我长久以来没怎么受到优待的胃,趁着广告的间隙,我瞟了他一眼,他仍然低着头,跟桌子上丰盛的菜色奋斗,脸上有被人冷拒的受伤表情----这恐怕是个向来一帆风顺的年轻人,还没尝过被人拒绝的滋味。
电视里没什么特别的新闻,随便换了几个台,星期五,都是些让人头疼眼花的娱乐节目,没什么意思,扭头看了看客厅,我的房客已经开始收拾碗筷,动作轻柔缓慢,陶瓷的餐具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至少这一点上,我对自己的房客是很满意的。
在心里对自己的房客吝啬的赞美了一下,我继续摇自己的台,总比百无聊赖的强,这个时候,我本该打个电话给蒲南,为明天的见面做个好铺垫,免得又发生跟昨天一样类似的情况。
年轻的时候还好,喜欢做.爱,喜欢身体上的接触,尚还当作一种情趣,心理上逐渐转为成年人后,就觉得从争吵到最后的做爱,完全索然无味,是一种解决尴尬现状的工具,变得恶心起来。
“那个……”
于临安站在客厅的门口,有点局促,“我有点事情想跟你商量。”
第一章 开头并不美丽(5)
我看着他,示意他说下去。
他更加局促:“我需要办网线,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我以前办过宽带,后来停了,我把账号给你,去续个费就行了。”
“谢谢。”
宽带也是蒲南在的时候办的,我对上网没什么兴趣,对上面海量又难辨真伪的信息完全无能为力,还是电视上的信息更加可靠,他搬出去以后,我就没再续费,我不需要网线。
我看了站在客厅门口,手足无措的于临安一眼,算是我第一次正式打量他,他长的不如蒲南好看。
我第一次见蒲南的时候,只觉得他让我惊艳,从哪个角度看来都十分完美,那个时候追他的女生实在多的数不过来,我的大学又是工科,典型的僧多肉少,蒲南还被我们称为男性公敌,很长一段时间,我们总要在嘴上说跟他保持距离,免得被他那万丈的男性光芒照射到死。
蒲南长的很漂亮,兴趣广泛,又喜欢表现自己,也很难不被人喜欢。
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同蒲南不一样----我不太清楚自己怎么会将一个陌生人拿来与我的蒲南比较,然而那句话说的真是不错,人果真是需要对比的。
如果不是仔细看了眼前的年轻人,我几乎要忘掉过去为蒲南有多么着迷,忘掉过去我是多么为蒲南那张脸而痴迷,忘掉在蒲南对我说:“你,对,就是你,来当我男朋友。”之前,我懦弱的对于无法出口的爱情,有多么痛苦。
似乎有点反应过来,对于于临安这样的年轻人,我不需要太过苛责,谁没有年轻过,并且他也没有在我的房子里做过错事---我用这种苛责的态度,在一个年轻人身上,发泄心情不愉快,这不公平。
尽管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然而我实在没有欺负一个小孩子的爱好。
我想要对他说点什么,缓解这种僵硬的情况,至少,我不希望在剩下的几个月里,看见一张唯唯诺诺的脸。
然而手边的电话想起来,消灭了我这个偶尔为之的念头,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我想:我干什么要在乎一个小孩儿的感受?他难不难受,关我什么事儿?
电话是蒲南打来的,开了机盖,还没来得及一声招呼,蒲南的声音就已经传过来:“明天在哪里谈?”
“明天下午在外面谈吧。”
“为什么不在你那里?”
我迟疑了一下,这种迟疑会轻而易举让蒲南产生怀疑,我同蒲南谈事情,从来不选在外面,我们喜欢隐私被保护:“就在外面吧,下午三点钟,东华路那家咖啡厅?”
蒲南沉默了几秒钟,出乎意料没有反驳什么,“你要是敢迟到,我就杀了你。”
你要是……我就杀了你。
这是蒲南的口头禅。
我兀自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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