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身体不适
牢房内有两具血迹斑驳的刑架,吴修被绑在其中一具刑架上,披头散发、满脸青紫,身上的衣服也裂出一道道鞭痕,模样万分狼狈,听了突利吐屯的话似乎反应了半天,费力地抬头看了他一眼,虚弱中透着惊恐:“吐屯大人,你怎么也被押来了?”
突利吐屯怒火中烧,他倒不是气的吴修受刑,而是觉得靖西王府的人太过无礼,竟然不将他们突利来使放在眼中,如此虐待使臣,自然要触动他的怒火,被绑到刑架上时对着几名狱卒再次破口大骂。
萧珞在他破锣似的嗓音里走了进来,先用突利语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接着道:“你们乌伽可汗所说的结盟没有诚意,听起来都是我们得了好处,那你们呢?你们在图谋什么?”
事已至此,突利吐屯知道结盟是完全没有可能了,因此说话也不客气,冷哼一声道:“我们乌伽可汗一片诚心,结盟是希望从今往后我们都不要再打仗了,你们小人之心又岂能理解我们可汗的博大胸怀?”
萧珞侧头朝一旁的狱卒示意,又道:“你若是老老实实将谋划的事情交代出来,就可免受皮肉之苦,不要像这位吴先生这么不识抬举。”
那边吴修听到他提起自己,下意识抬眼看了看,在看到狱卒拿着铁鞭放在火上烘烤时,突然激动起来,挣扎着喊道:“你们不能这么对待来使!吐屯大人带着可汗的诚意前来结盟,你们却如此不讲道理!”
萧珞面色平静道:“我已经说过了,只要吐屯大人老实交代,就不会吃什么苦头。”
狱卒将烤得通红的长鞭取出来,一步一步朝突利吐屯走过去,把突利吐屯惊得面无人色。
吴修在一旁大喊:“住手!你可曾想过这么做的后果?”
萧珞摆摆手让狱卒停下动作,看向吴修:“什么?”
“乌伽可汗想与你们结盟,你们不答应也就罢了,毒打使臣的事却要三思而后行!吐屯大人与我可不一样,你们打伤了我,可以说是看不起我这个同族,可万一你们打伤了吐屯大人,能用何种借口?乌伽可汗只会认为你们是在挑衅草原民族,这必定会挑起事端,引发一场大战!”
萧珞被他一番激烈的言辞说得面露犹疑。
突利吐屯顿时来了精神,嚷嚷道:“可汗一定会兴兵攻打你们!你们这群无知的人!愚蠢至极!”
吴修看了突利吐屯一眼,等他唾沫横飞地骂完才重新开口:“如今大锦国力微弱,你们贺家军再厉害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朝廷的支持,你们又怎能与突利铁骑抗衡?还望转告靖西王务必三思!”
吴修每说一句,突利吐屯就要助兴似的骂上两声,萧珞蹙着眉听他说完,沉默了很长时间,又出了趟牢房,过了约摸半盏茶的时间才重新进来,最后一脸烦躁地挥挥手让人将突利吐屯松了绑,押回了原先的牢房。
突利吐屯大为得意,觉得是长生天赐予可汗的威名让靖西王的人吓破了胆,至于这莫名其妙的被抓又被放,本该有的疑点也没了。不过被放出牢遣回突利却是数天后的事,在他看来大概就是靖西王犹豫不决导致的拖延,至于放出去后吴修身上的“伤”已经不怎么明显了,那更是情理之中的事。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眼下萧珞放弃对突利吐屯的审问后,出了牢房便去了贺连胜那里。
这番折腾算是与突利来使撕破了脸皮,不过即便没有他在场,以他对靖西王的了解,就算真有什么图谋也不会与突利人为伍,也正因为笃信这一点,他才会毫无顾虑地让人把来使抓起来。
萧珞将自己如何说服吴修、又如何借用吴修打消突利吐屯的疑虑,一五一十地坦诚相告。贺连胜听了大为开怀,对这个儿媳连连称赞,不过也有些疑惑,问道:“你当真有把握让成氏一蹶不振?能有吴修这样一个人安插在突利自然是好,可他能不能为我们所用,关键还是要看梁家能否翻案呐。”
“爹放心,珞儿若是没有把握,装傻岂不是白装了?”萧珞上一世虽然傻,但有些消息还是能听到的,当时过耳就忘,现在却能凭着记忆理顺,不过未知的事他没办法毫无顾虑地说出来,观星象这样的借口他也不想随便用,一来是贺连胜不一定相信,二来是他早已将贺连胜视为值得敬重的长辈,不愿胡诌欺瞒。
贺连胜没有多问,点头道:“嗯,有把握就好,那吴修在突利倒的确像是受到重用的。”
“没错,上次伏击就是吴修的计谋,他的本意是想将水搅浑,让成家与贺家为敌,甚至为了掩人耳目,特地从巴蜀那里取材制箭,眼下虽然我们清楚事情的内.幕,但的确是与成家呈剑拔弩张之势,可见他当真有些聪明才智。不过他是罪臣之子,要成事必定借用突利人之手,大概是以突利可从中获利来煽动大王子敕烈的。敕烈若不是信任他,又怎会让他耍得团团转?”
贺连胜朝萧珞看了一眼,赞赏地笑了笑:“珞儿,你打算让吴修做些什么?”
萧珞顿了一下,道:“不知爹对削藩一事怎么看?”
贺连胜心头一跳,直直看着他,正色道:“削藩只是朝议罢了,皇上并没有明确下旨,即便下了旨,贺家也不会做出举兵造反这等不忠不义之事。”
“爹你想到哪里去了?”萧珞笑起来,“珞儿并没有试探的意思,只是想到如今大锦实力不足,万一其他藩王主动挑起事端,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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