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沐那眼珠子到处转,留意到谢隽廷手上那枚戒指,轻笑道:“谢先生可真是个专情的人,柏律都死了这么年,还念念不忘。其实吧,这人死不能复生,还是早点摆脱出来比较好,现在的谢家,风头也挺盛,倒不像以前,行事还要看别人脸色,连联姻对象都没法做主,现在你大可以另寻一个。”
说话看似恭维实则尖酸,哪怕现在的谢隽廷她要忌惮三分,但在嘴上她还是占尽便宜。
不过谢隽廷显然不会被这些话激怒,冷淡地说,“柏律的死立了案,我必须查清楚,希望夫人能够配合。”
“柏律死了这么久,当年都没立案,现在来立?”她终于敛起了脸上的假笑,“我年纪大了,知道现在的规矩跟以前不一样,但有些事情我还是懂的,结不结案最后还不是由你说了算,都是走过场罢了,你想查就查,不想查随时都可以结束。谢长官啊,你又何必为难我呢?”
谢隽廷嘴角微沉,“难道对你而言,把柏礼交给谢家,是一件很为难的事?”
谭沐当然不想交人,可对谢隽廷到底是忌惮三分,只好赔着笑,“我巴不得把他送出去,眼不见为净,可是……”她放在膝头的手突然握起来,装腔作势地说,“实在是不方便啊……”
恰到好处的欲言又止,把高深莫测演得淋漓尽致。
周凌只好说:“夫人有什么顾虑尽管说出来,我们可以帮忙解决。”
相较于谢隽廷的软硬不吃,周凌就显得和善多了,谭沐就喜欢别人对自己恭恭敬敬的。
“家丑不可外扬,我说了以后,谢长官可一定要替我保密。”
闻言,谢隽廷皱起眉,他一点都不喜欢承诺,也不会对他人承诺什么。好在周凌抢在他前面说,“放心吧夫人,以我们少爷的身份,没人敢追着他问什么,您尽管说。”
“好,那我就相信谢长官一次,”谭沐微微仰起头,看着谢隽廷,一字一顿道,“他肚子里,已经,有种了。”
话音一落,谢隽廷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
谭沐似乎对此很满意,轻笑道:“家丑不可外扬,我可没有骗你。”
机灵如周凌,现在却都没再说话缓和气氛,因为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谭沐在心底冷笑,哼,让你们一个唱白脸一个□□脸软硬兼施地逼我交人,没想到吧,小贱货肚子里已经揣个种,看你们还要不要这种被人搞过的替代品!
这可是个重磅炸弹,可她没想到谢隽廷转眼就恢复冷淡,还说:“我知道了,谢家会保障他和孩子的安全。”
没有如愿以偿地看到对方露出失落失望的表情,谭沐颇不甘,阴测测地想着这俩小贱人到底有什么狐媚本事,怎么都有人来护着,还保障他和孩子的人身安全?哼,不是要把人带回去做替代品的么,肚子都揣了别人的种,这还怎么下得去嘴,不嫌恶心么。
谭沐面上不显不露,慢条斯理地问:“谢先生,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人弄到自己眼皮底下放着吗?”
“因为他太骚太贱,看看,这就是天性!你说,柏家出了这种丑事,除了我来担着还能有谁?要是再不给他一点约束,还不知道他会干出什么更丢脸的事情来,败坏柏家名声。”
谭沐把自己说的正义无比,就连周凌都有些看不下去,忍不住反问一句,“知道他有孩子,还让他跟下人一样做粗活?讲到底,他也是柏家的少爷吧。”
“我养他们兄弟俩这么多年,稍微让他们干点活怎么了?我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没有这么娇生惯养呢,再说了……”谭沐的眼神突然变得狠毒,“我有说过,允许这个孩子生下来吗?”
这话一出,连和和气气的周凌也皱起眉。
谭沐却一点都不介怀,还言之凿凿地说,“别怪我狠心,我也是为了大局考虑,像这种生出来就没人疼没人爱还不知道自己爹是谁的杂种,根本就不该出生,生下去也是受罪,还不如早些喝碗孟婆汤,去投个好胎。”
“我给那两个麻烦精担了多少事?只有他们欠我的份,没有我欠他们的。”
周凌彻底闭嘴了,什么都不想说。
这就是为什么谢隽廷不喜欢跟女人打交道的原因,倚弱卖弱,根本没法讲道理。如果对方是个年纪跟他差不多的男性,他早就狠了,哪会废话这么多。
他反感女人,还反感人在自己面前演戏。这两样谭沐都占了,他觉得自己的耐心快要耗光,冰冷的厌烦之色已经浮现在眉宇上。
周凌感觉不妙,正想圆场,可还未开口,谢隽廷就微微抬肘不动声色地拦了他一下,周凌低头,会意,不再说话。
“柏礼是否怀孕,我谢隽廷管不着,但这个人,无论如何,谢家要定了。”他的眼神变得有点危险,言语间直接施压,“夫人,你只需告诉我,到底同不同意。”
“当然同意,为什么不同意?正好脱手,”到底是识时务的,她知道现在不能跟谢隽廷明着抗衡,只能皮笑肉不笑地挑说,“作为长辈,不管你听不听都必须劝你一句,这件事你可考虑清楚,他肚子的种,和他这个人,的的确确都是大麻烦,你再仔细想想,到底要不要接手?”
谢隽廷不想废话,站起身,对周凌说,“叫我们的保镖和司机过来接人。”
他又转向谭沐,略微点了下头,“谢谢夫人配合。”
并不想在这里多做停留,达到目的后便只想立刻离开。
谢隽廷和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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