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站起来,志得意满的吟了首诗,以春花为题,大意讲的是四海升平。
四周一片恭维之声,这中年人也颇有些自得之色,对大皇子骄矜的点点头,坐下。这人有几分本事,诗篇作的不错,只是……
韩清洺旁一位男子摇头,“如今国家动摇,讲的什么四海升平,大皇子能觉得好才怪!”
话音方落,首位上大皇子激动的大声抚掌,“好诗!好诗!难得有此人才,将我大同繁华之像描述的入木三分,实乃不可多得的佳作!”
青年坐在位上,极力压抑脸上的自得。
韩清洺忍不住笑出声,他身边的男子面色尴尬,趁别人不注意,上半身倾斜过来,悄声道,“这都看不出来,这大皇子,也非可攀附之人!”
韩清洺面色和煦,轻声道,“公子倒是高瞻远瞩。”
韩清洺的皮相着实好,白净,温柔,细长微弯的眉毛,一双形状普通却耐看的眼睛,眼角眼尾一下一上勾出个角,高鼻梁,浅红唇,看起来便文质彬彬,有股君子如玉的质感,若是他做出一脸的温和,不论谁都会对他产生好感。
面前这圆脸的公子也不例外。
他左右看看,见无人关注,把席子矮桌挪了挪,离韩清洺更近些,“我听说,你便是皇都八公子的韩明澈?”
韩清洺道,“公子听说过我?”
圆脸公子一笑,一口白牙,“自然,当年官学选拔平阳公子的时候,可是闹得轰轰烈烈。”
官学乃大同乃至大路最大的学府组织,自然,也是某位伟大的先贤同志建立的,囊括各种学科,不过与官学组织同规模的,是它选拔人才的严苛和高昂的学费。
韩清洺家境普通,韩父不敢托大,只让韩清洺在家中自学,小有所成后,韩父怕孩子压力太大,便送他去了一家普通学府,便是平阳书院,韩清洺后来才名渐长,官学倒曾递名册来挖角,可韩父感恩平阳书院院长知遇之恩,硬是让韩清洺留在了平阳书院。
“你也可称得上一代偶像了。”圆脸公子促狭的挤挤眼睛。
偶像这次,估计也是哪位先贤留下的。
痛苦的辨别古今差距,韩清洺觉得,自己迟早要精神分裂。
他羞涩道,“公子言过了。”
“嘿嘿嘿~”见韩清洺害羞,圆脸公子笑的无比奸猾。这小子不光年纪小,脸皮也嫩的很,方才见他侃侃而谈顷刻为自己正名,还以为这人成熟的很,没想到这么容易害羞。
如此看来,却是天生有才。
圆脸公子想,也是,能在官学留名,哪有庸才?
圆脸公子道,“唉!忘了介绍了,我叫周迪,字通。”
韩清洺慢慢道,“在下明澈公子,叫韩清洺。”
周迪噗一声笑了,道,“你这人,有趣。”
韩清洺温和的笑了。
接下来,陆陆续续有人站起吟诗,大皇子一一作出评判,时而欢喜抚掌。
周迪不屑。
韩清洺道,“怎么?”
周迪摇头,道,“无甚,只是小韩,听哥哥一句劝,若要攀附,勿要找上大皇子。”这大皇子的品味,也就这般,对针砭时弊、朴实无华的诗文不敢兴趣,却偏爱辞藻堆砌,歌功颂德之作,这种见识,可称不上高明。
他爹是太子太傅,也时常提起今上,在他印象中,今上虽不显山露水,可手腕手段皆高超毒辣,眼光更是尖锐,也因此,此次赴宴他不敢太招摇,生怕讨好太过落了今上眼,特意找人调了个后位,否则,他也是位于前排之一。
与今上相比,大皇子还是太嫩……若是这种皇子能当上储君,呵!
这样想着,他对在大皇子面前露脸一事也看淡了不少。周迪虽长相普通,为人却颇有几分狂傲。
韩清洺本就对此无意,闻言明了周迪的好心,微微一笑,羞涩道,“虽然不知道为何,不过,多谢周兄了。”
想当然,韩清洺此次赴宴宴席被大大冷落,
位于前排的人都有些地位,自然可以自由站起,赋诗一首,可后位的大多为贫寒子弟,便没了这份胆气。
为彰显自己的大度与不拘地位,大皇子时不时叫人起来,甚至记得这些人的名字,言语间颇为客气爱护,顿时笼络了不少学子的心。
可其间最富盛名的韩清洺,却迟迟未曾被点名。
直到诗宴结束。
离开时,周围人的眼神复杂无比,有幸灾乐祸,也有可惜同情。
韩清洺仿若未觉,仍自从容淡定,仿佛只是参与了一次普通的宴请,而非皇子的诗宴,面色淡然轻松,好似并未受刁难冷落,行走如风,清清朗朗,便若清风明月。
齐沉博一直关注宴上几位他看中的才子,而韩清洺更是其中之首,见他宠辱不惊,不禁赞一声。
再想想宴上那几位诗作颇为惊艳的才子,齐沉博心中不禁油然感激。苍天有眼,大同有望!
此刻的韩清洺,心中不禁并无怨怼,甚至轻松的很。他作诗本就半吊子,写个文章还要上网搜半天古文字,能不被点名自然更好。何况这皇子本就不大可能为储君,那位看似普通的周迪还给他透了底细,他自然更坦荡。
周迪衣着普通,可韩清洺来自未来,一眼就看出那看似过于陈黯的颜色与真正粗料子的不同。
不过对方愿意与他交好,他也不拒绝,多个朋友多条路。
拒绝张生与李星尔欲送他回家的邀请,韩清洺在那家铺子里换上自己的粗布衣,背着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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