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逐渐抽离,什么都看不清,白茫茫一片。
我在哪里?
哥哥在哪里?
哥哥?
“禾酥?禾酥!……”
有人在叫我吗?
身体被温暖的气息包围,熟悉的香味飘散在鼻尖,璀璨明亮的眼眸进入视线,那里写着担心、害怕、焦躁……
不要哭……
他想和那个人说。
可是嘴巴张不开,声音也发不出,身体像是被什么定住,连根手指都动不了……
“哥哥……哥哥……”
小禾苗吓得坐起来,眼泪如脱线的珍珠,一颗颗往下掉。
有块大石头压在他的心头,连喘气都困难……莫名的悲伤弥漫在小小的身躯,光是回忆都显得痛苦,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小夜很快惊醒,看见小禾苗苍白的面容、惊恐的神情不由地伸出手抱住。
像爱躲猫猫经常做的那样,轻轻拍打他的背脊,柔声道:“不怕、不怕……噩梦而已。”
感受到禾苗的颤抖,小夜的呼吸也困难起来,心中莫名的抽痛。
这种未知情绪让他很急躁,只能不断地抱紧怀里如人偶般脆弱的禾苗,祈祷自己的声音能够传入他心中……
眼前的画面如走马灯一般晃过,一张张都是那人的笑容,偶尔使坏得逞的、温柔沁心的、悲伤无奈的……
他是谁?
脑海中有三个字很清晰——“活下去”
是那人说的,带着泪水勉强微笑,用最温柔的语气,对自己说的。
头痛得快裂开,越是想抓住那人的身影,身体就越是疼痛。
这就像是一个无止境的梦,折磨着、挣扎着,没有尽头……
“不怕、不怕……小禾苗……”
有人在叫我。
离得很近,他的呼吸就在耳旁。
冰冷的身体渐渐传来温度,包裹着不断颤抖的四肢,像是风雪中的毛裘保护着自己。
有节奏的安抚如羽毛般轻柔,一下一下,随着他手掌的温暖拍入体内。
意识,被拉回来了。
“小夜?”小禾苗轻颤着窝在他肩头,小声问道。
这声音对小夜来说简直是之音,他猛地拉开小禾苗,紧紧抓住他的肩膀:“没事了吗?真的没事了吗?认得我?身体哪里不舒服?冷吗?我……”
小禾苗本来是吓坏了,可见到比自己还吓到的小夜,反而平静下来。
“嗯,没事。”打断小夜连珠炮的追问,“就是肚子饿了……”
吊在嗓子口的心脏落回原地,小夜帮小禾苗披上外衣,拉着他下床:“走吧,去看看有什么可以填饱肚子。”
手心的温度是那么令人眷恋,小禾苗想起梦中那个熟悉的笑容,他也是这么温暖、这么细心地呵护着自己。
可是,他是谁呢?
禾木?
一个名字浮现在脑海,一直记得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名字。
见小禾苗突发陷入沉默,小夜赶紧呼唤他:“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被拉扯吸引了注意力,小禾苗抬头看小夜,又是一脸担心……
自己的状态很差,不能再想了!
甩头把那些如潮水般涌入的画面从脑海中消除,深吸一口气,不再深入追探。
心,好像缺了一块……
“小夜,今天的事保密噢!谁都不能说!”小禾苗认真的盯着小夜,等待不可回绝的答案。
小禾苗会做噩梦小夜不是第一天知道,可如此严重的情况,他真的不敢瞒家长们。
静默着低头,小夜不能回应。
“行,你说,然后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视线。”小禾苗不是不讲理胡闹,而是真心知道小夜会答应他,故意如此。
小夜颇为无奈,从小禾苗那淡定的神色就知道自己又输了,苦笑着点头:“还有下一次,我就不能保密了。我很怕,很怕你受伤……”
黑夜,那朦胧的月光洒在小夜身上,笼罩着淡淡的忧伤。他那断绝又轻柔的语气,那无力又体贴的表情……葉條夜独有变扭却温柔的属性,随着深夜静月一起,埋入小禾苗记忆的深处。
破天荒地脸红,心脏跳得好快,血液如泉涌般向脸部奔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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