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同觉得小鱼更加粘自己了,小鱼连上个厕所都恨不能跟了余同进去。
接连几日,不等余同厌烦,小鱼自个儿先撑不住了,央求道,“爸,你别去当什么鬼经理了,我快累死了。”
“这话真稀奇,我做经理的尚没叫累,你累什么?”余同将衬衣脱下,接着去解皮带扣儿,飞扬的凤眼笑眯眯的看着小鱼。
小鱼硬是给看的一口气堵在喉咙,实在说不出“怕你见钱眼开,卷款逃跑”的话儿。噎了一下,小鱼也挺机伶,瞪着月牙眼认真的说,“你这不是身体不好吗?我怕你累着。做试衣模特多好,三天去一次,钱也拿的不少,像你现在,不但要上全天的班,还要跟那些唧唧歪歪的客人打交道,多累啊。”
脱了裤子,余同吩咐道,“把常服拿过来。”
“睡衣就睡衣,什么常不常服的,穷讲究。”小鱼打开柜子,递给余同,接着问,“你听懂了吧?”
“我身体现在已经好了,断腿是早大半年前的事儿了。”
“脑袋,你脑袋不是都把以前的事儿忘了吗?这失忆可不是小事,爸,要不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别落下后遗症。”小鱼追在余同屁股后头转圈儿。
余同无奈的坐在床上,镇定的望着小鱼,淡定的开口,“你放心,我不会携款私逃留下你替我还债。”
小鱼尴尬地,“我,我……”
“你昨天说梦话都说出来了,不必否认。”
“真的啊?”小鱼话刚出口就见余同拉到了一张俊脸,两指掐住小鱼的脸颊,往自己怀里拽。
小鱼捂着脸叫疼求饶,屁股上又挨了两巴掌,余同叹道,“你也太好骗了,一诈就说实话。”没半分心机的傻孩子啊。
“是你奸诈,我从不说梦话的,骗我跟真的似的。”小鱼一副“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神色,又拉着余同说经理的事儿,“我觉得咱们还是踏踏实实的,一步一个脚印的好,爸,你以前从没上过班,忽然把你搁经理那位子,你坐的牢吗?到时出了差错,大老板把咱俩都开了,可怎么办?现在找份儿这么好的工作,多难啊!爸,我还不是为了你好。”
小鱼相当有毅力,余同去洗澡,他就跟在厕所外头嘟囔。等余同洗澡出来,他又接着跟人屁股后头嘀咕。
余同无奈,头发半湿的靠在沙发上,拉过小鱼问,“你觉着是你聪明,还是大老板和东泽更聪明?”
“当然是大老板他们聪明了。”小鱼并不笨,知道余同的意思,赶紧说道,“可他们没我了解你。”人家要知道你以前干的那些事儿,哪里会收你啊!就这样,小鱼还成天提心吊胆的担心余同会被翻老底呢。
余同点了点头,再问,“那你以前想没想过,我有一天会到公司上班,正正经经的赚钱,大半年都没给你要过一分钱,还把工资全都打你卡里,从没乱花一分钱。”
小鱼较真儿,“那是我管着你呢。”
“你以前管不住我吧?”
小鱼没话讲了。以前余同根本不会回家,回家就是找他要钱,小鱼和余同一碰面儿就是吵架,连坐下好好说话的时候都没有。还是余同被打断腿,失了忆,两人才真正相处。
其实余同做骗子时,也是个失败的骗子,说谎要钱时从来不敢看小鱼的眼睛,总是左右游移,一脸的心虚。小鱼回望着余同镇定的眸子,话脱口而出,“爸,你跟以前比,变了许多。”
余同从不会为这种话失态,温声道,“是啊,我不想再过以前的日子了。小鱼,如果我想改好,你应该是支持我的,是不是?如果连你都不信我能改好,别人更难相信。以前的事,我已经跟东泽都说了,他若不信我,就不会用我。现在连外人都信我,我自己的亲生儿子却不信,”眸光一黯,余同叹道,“真叫人伤心哪?”
小鱼见余同眼神忧郁,心里不由浮现种种愧疚。是啊,要是自己被人怀疑,也会不好受吧。小鱼想了想,“知道了,那你就好好干吧。对了,你干嘛把以前那事儿跟郑总监说啊,不说也没人知道。”
余同笑了笑,摸摸小鱼的头。真是个笨孩子,说什么信什么。可面对着小鱼眼中毫不掩饰的关怀与担忧,余同心里竟然有些微微的暖意。凤眼微眯,余同一本正经道,“做了就不怕别人知道。我亲自说,总比东泽从别人的嘴里听到要好。你也得学会信任我,记住了吗?”
“你三年内不犯错,我就信你。”手机嘀嘀的响,小鱼从裤袋里摸出来看,是短信,不过当他谈完短信内容,两眼放光,完全呆住,僵硬的递给余同,哆嗦着问,“郑总监是不是多打钱给咱们了?”
余同接过瞧了一眼,淡定的说,“做经理总会比以前赚的多,收着就是。老板对于有用的人向来不会吝啬。”
小鱼的眉眼仿佛清晨被日光掠过的感觉,一寸寸的染上一种名叫惊喜的神彩,月牙眼里的惊喜足可以叫人溺毙于此,余同为人淡定,小鱼却是忍不住了,扑上去吧唧吧唧的搂着余同亲了好几口,欢喜的说,“爸,你好能干,继续保持啊!”
又跑开从柜子里拿出银行卡,吧唧吧唧亲了几口,再塞回去放好。
见钱眼开的家伙,余同眉毛一跳,淡定的说,“听说那种卡上细菌很多,你过来亲我就好。”
“爸,”小鱼搂着余同的脖子,完全将之前的担心抛到九宵云外,“你不是喜欢喝骨头汤么,我给你炖汤喝,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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