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长苏露出个惊奇的表情,道:“皇上?草民从没见过皇上啊……”
柳氏冷笑:“那昨夜皇上在你居处遇刺,你也是不知了?”
“昨夜是禁军的列统领、王将军和蒙挚将军前来饮酒闲聊,后来有强盗夜袭倒是真的,但娘娘说皇上遇刺,草民却是不懂了。”
“还想狡辩……”柳氏还待再说,她身边的宫女却道,“娘娘跟这等贱民多说什么,莫要脏了您的嘴。依奴婢之见,他既是皇上的娈宠,自然也该归属后宫由娘娘统管,娘娘不如今日就教教他宫中的规矩。”
柳氏微微点头,梅长苏听那宫女又是“贱民”又是“娈宠”的,忍不住有些恼怒,再开口时语气便硬了些:“娘娘,这其间必有误会,即便真是皇上微服出宫化名他人与草民结交,那也只是普通朋友,何来娈宠之说?还请娘娘不要听人污言秽语。娘娘若不信时,请陛下来一问便知。”
那宫女听他直指自己“污言秽语”,气得脸都红了,怒道:“你现在当然不会认!请陛下来?来护着你吗?你倒打的如意算盘!”
她哪知自己这句话刺了主子的心,柳氏本就冰冷地脸色更是雪上加霜,盯着梅长苏缓缓道:“朋友?你一个贱民,竟敢自称皇上的朋友?”
梅长苏听他们左一个贱民又一个贱民,他本是心高气傲之人,哪受过这等折辱,加上从昨夜起就忧闷烦恼至极,这时忍不住想你这做妻子要是能多开解宽慰他,我又何须大费周章地引他出宫?一时怒气上冲,亢声道:“君子相交,重在知心,岂是身份贵贱可以拘泥?娘娘的这些手下人行事粗鲁,语言荒唐,草民倒觉得娘娘有规矩,该多教教他们才是。”
他话一出口便已后悔,暗道此刻逞这些口舌之快做什么?柳氏果然大怒,咬牙道:“牙尖嘴利!本宫还是先教你如何跟本宫回话吧!”
说着一扭头,森然道:“来人,廷杖四十!”
两旁侍奉的人哄然答应,立刻有人抬了条长凳来放在院子中间,七手八脚地将梅长苏外袍剥了按倒,两个护院的禁军一人执了根廷杖过来就要行刑。
柳氏看着梅长苏的脸色,其实心中还是有些忐忑,毕竟不管他是皇上的男宠还是朋友,打了他皇上都会不高兴。只等着梅长苏服软求饶,就略施小惩算了。谁知梅长苏这时也倔性上冲,紧抿着嘴一言不发地趴在长登上,脸上毫无惧色,眼神淡漠得倒像是在挑衅一般。柳氏心中更怒,对那两个禁军一摆手:“打!”
行刑的两人大概是见皇后盛怒,下手竟毫不容情。啪啪声中,梅长苏不一会儿便痛得额头见汗。
要说这廷杖他虽没吃过,但年少时军棍可没少挨。只是那时年轻力壮,又兼他父亲责打儿子,总不会想要他的命般下死手,所以生平受刑之重,怕是以此次为最了。
耳中听着那两个军士一、二、三的数下去,数到二十几时他只觉从背到股的一大片皮肉放佛都已不是自己的,眼前一阵阵发黑,神智也渐渐模糊起来,一片昏茫中忽然想起年少时被父帅责打,萧景琰只要得了信一定会第一时间赶来,来了便拦着不让再打。有次林燮气得狠了,七皇子的面子也不肯给,叫人照打,结果那水牛竟合身扑在他身上,行刑的军士差点一棍打在皇子的屁股上,吓得半死,林燮也只得无可奈何的放过了他。
“不知他这次……还会不会赶来?”梅长苏慢慢闭上眼睛垂下头去,恍惚中竟似真的听到那个人的声音在喊“住手!”
——
萧景琰踏进正阳宫看到的便是苏伍从背到股一片血肉模糊,垂着头趴在那不知生死,两个禁军犹自举着廷杖一下一下地狠打,不由得大怒。喝了声住手,还没等人反应就纵身过去一人一脚把那两个军士踹开,伸手去探苏伍的鼻息。
他来得太快,门口的宫人不及通传,这时看清来人满院子的人顿时全都跪下了。皇后抬手行礼,颤声道:“不知陛下驾临,有失远迎……”
萧景琰察觉到挨打的人尚有呼吸,心下稍松,冷哼一声直起身来道:“这位苏公子是朕在宫外结交的朋友,却不知怎么得罪了皇后,竟要下这般重手?”
柳氏和他成亲三年多,第一次听他这般语气冰冷地同自己讲话,不禁一呆,心中又是害怕又是难过,伏下身去不敢抬头,连说了几个“臣妾……”声音却抖得接不下去。
萧景琰不再理她,俯身想要扶起梅长苏,梅长苏痛得已晕了过去,这时被他一拽扯动伤处,呃地一声痛哼,却也没醒。萧景琰不敢再拉,心下正踌躇间,高湛却已上气不接下气的赶到了。一扫院中情形已明白了大半,匆匆向皇后施了一礼就赶到萧景琰身边,道:“陛下,扶不得,扶不得!”转头嗔着身后的小太监:“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找个轻便的软榻来抬这位公子!”正阳宫的宫人此刻也反应过来了,不等皇后吩咐赶紧进殿抬了张藤编的软榻出来,几个人合力轻手轻脚地把梅长苏抬上去趴着。
萧景琰道:“抬回养居殿。传太医。”在高湛尖细的“陛下起驾——”声中大步离开,竟是没再看跪在地下的皇后一眼。
第12章
待抬着人回到养居殿,太医早在门口候着了。萧景琰也不啰嗦,直接让人把苏伍放上了龙榻,高湛在后面暗暗纳罕,心道不知这位苏公子什么来历,可巧又是姓苏……正想着,萧景琰忽地转身对他说:“你去正阳宫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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