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长出了一口气,叼上一根烟想缓解一下情绪,刚要点着,直接被于苏把烟夺了过去,蹙眉道:“车里不能吸烟。”我有些无奈地又扯出一根,放到鼻子下闻了闻。
这时车子停了,伺机骂了一句:“妈的,高架路也堵车!”
胡子哼哼一笑:“你第一次来北京吧?有没有带尿不湿啊?”说着,放下车窗,点了根烟,道:“姑奶奶,这下可以吸烟了吧?”说着,看了看窗外路边的广告语“吸烟者的寿命平均减少10年不是梦”,胡子骂了一声,直接把烟头掐掉:“谁他娘写的广告语?”
足足堵了一个多小时,车子终于缓慢的爬动起来。中午的时候,我们来到了于苏落脚的酒店。
老佛爷已经在酒店等候了,她还真的十分配合,除了眼镜和独眼张,其余一个伙计都没带,但是没带,不代表她的伙计不存在。
独眼张看到我们之后,依旧是咧嘴笑了笑。我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这么爱笑,不过他的笑,让人很舒服,因此我才仔细观察了一下他,我发现这个人长得很帅,看不出年纪有多大,但我确定他很年轻,惟独他那加勒比海盗一样的眼罩,让他有些不太完美了。
老佛爷跟眼镜一句话不说,看不出是郁闷还是什么,给人的感觉有种局外人的样子,我突然有种预感,于苏的手腕是不是太硬了点儿?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她的这种手段,虽然老佛爷脸上没有表达出什么,但是心里应该愤怒到了极点,这种氛围之下,不知道下地之后,老佛爷会不会帮助于苏。
于苏没有跟老佛爷再交流什么,他们的办事效率很快,下午我们几个人直接坐飞机飞往了兰州。
从兰州下飞机之后,我打开手机,立即收到一条短信。是手机报,我在离开北京时临时兴起,绑定了手机报,“杨府”大火,一定是当天北京的一条重要新闻。但是当我打开手机报的时候,往下拉了很长一段,才发现一个很小的词条“后海一处豪宅失火”,里面的内容也很少,上面说失火原因初步判断为线路老化引起,没有发现尸体和重大财产损失,说明火灾现场失火时没人或人员已经撤离。
我却心里一震,没有发现尸体是什么意思?那里不是有学姐和杨老的尸体吗?难道他们没有发现?还是……我想到当时我看到的那一幕,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胡子递了根烟给我就道:“明天还要坐一天的车,别没事死脑细胞了。”我点了烟,心想事情绝对没那么简单,一定是有人想掩盖一些东西。
第二天我们又坐车去了酒泉,这是我们进入沙漠的最后一站,在这里我们跟于苏的安排等候队伍汇合,他们以自驾旅游团的名义,包下了整个酒店,会餐的时候我才惊讶地看到,于苏的队伍竟然有一百多人,其中大部分都是外国人,剩下的少数中国人都是伺机。往年去沙漠自驾游的驴友团一波接着一波,有时候一个团人数几百的都有,所以我们这些人也并不引人注意。
在酒泉留宿一晚,第二天开始向罗布泊进军。由于路虎自身太重,不适合沙漠越野,所以于苏选择的车,全部是清一色的北京吉普,每辆车都挂着五星红旗,看上去还是很有味道的。加上一部分装载装备的吉普车,和一辆装水的东风卡车,车队一共三十一辆汽车,场面十分壮观。
出了酒泉城,走了一个上午,沿途已经开始出现了沙漠的身影,坦荡的公路上只有我们这一条车队长龙,伺机毫无顾忌地踩着油门,发动机咆哮着,伴着那些老外的欢呼,给人的感觉真的像一场欢快的旅行。
下午三点左右,我们在路边休整了一下,开始驶下公路,往西南方一望无际的黄沙里奔去。我这才由衷地低声说了一句:“罗布泊,我来了。”
三个小时的路程之后,车队再次停了下来。前方彻底没有路了,所有老外都下车,对着远方呐喊,但是几秒钟后就被风中扬起的沙尘给封住了嘴巴。
这时眼镜把老佛爷从车里抱了下来,独眼张打开折叠轮椅,推着老佛爷往前面的一个小沙丘走去,那个地方,立着一块石碑。
我跟胡子好奇的跟了过去,走进一看,那石碑上写着“彭加木纪念碑”六个字。
这个人的名字很熟悉,他是一个伟大的生物科学家,八十年代在考察罗布泊时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不管是官方还是民间,曾多次组织过寻找彭加木的活动,但是都没有结果,这位科学家给人们的的贡献,确实担得起伟大二字。
老佛爷在纪念碑前沉默了很久,突然她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她竟然用双手撑着轮椅,站了起来,虽然她的双腿在不住颤抖,但是她站得是那样坚定。
眼镜刚要扶她,却被她一摆手拒绝了。我看到老佛爷的嘴角在颤抖,她那阴沉的表情变得特别慈祥,锐利的眼神也一下子有些柔和起来。
我不知道老佛爷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但我看得出,她的这些表情和举动,绝不是简简单单地,对彭加木单纯的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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