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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对周晴的来访已有所准备,但绝对没想到电话居然会在清晨八点就打过来。由于前一晚过得有点“激烈”,所以难得睡得很沉,直到隐约听见昀森的手机铃响,我才动了动胳膊推了推身边的人。
他也不比我清醒到哪里去,伸出手臂去摸柜子,迷迷糊糊地按下接听键,强打精神说话:“伊森,哪位?”
一个犹疑悦耳的女声响起,说的却是中文:“嗯?请问……是杜震函吗?”
昀森被对方的问话吓醒了一半,噌地坐起来,按住头微皱起眉,也改说国语:“你是——”
“周晴。”对方自报家门,听得出语气带笑,“是震函吧?我刚才还以为拨错号。”
“我……”自知瞒不过去,看我睁开眼困惑地看着他,于是冲我耸了耸肩,轻叹口气,“小晴,我是阿森。”
“呃?!阿森?”
“震函跟我换错了手机。”这理由可不怎么高明,“你十点左右拨他办公室的电话可以找到他。”然后他熟练地报出一串号码让对方记下,“嗯,好……稍后同你见面。”
待他挂掉电话,我也已经坐起,顶着惺忪睡眼忍俊不禁:“有些逻辑错误,比如——明知道我跟你换错手机,干嘛还接我的私人电话?而且还在最后自曝身份。” 当然,他这样做出发点是好的,如果头一天就给女士留下日上三竿还没离床的不可靠形象可不大好。
昀森又倒下:“她是学美术史的。”
我笑道:“能保证她之前没有加入过少年侦探团?”
“为了使我的逻辑看起来缜密无缺,你最好在十点赶到公司,并且主动告诉她,你换错了手机,还有,我们住在同一幢屋子。”
“甚至睡同一张床?”
他这时惊奇地看着我:“你竟然会开这种玩笑了,有进步。”
我掀开毯子裸身去浴室:“周晴知道我们住一起吗?”
“我想长辈有同她提过,找到你也就是找到我。”
“我们可真是团结。”
他在背后扬声道:“你今天可得好好表现,别让人挑出你的小毛病汇报家长。”
“你是说那位——小晴?”我攀住门故意回头眨眼,取笑他那个亲昵称谓。
“震函,你要知道,我跟她五岁就认识。”
“那她一定比我更了解你。”
“未必。”他显露狭黠的神情,“来,过来,给我一个早安吻。”我毫不犹豫地甩上了浴室门,引得他在外面大笑。
两个忙碌的人并不能获得什么额外的奖励,各自出门行使自己的义务,为他人奔波,这个世界还是公平的,付出多少得多少,虽然付出的往往没有得到的多,但谁会跟自己计较呢?我们有的是时间,如果不是用来浪费的,那就得干些什么分分心。
其实早上那个失误本可以避免,可我忘了昨天昀森把我们的手机铃声换成同一个,所以我以为是他的电话在响。其实越是亲密,细节问题也就越忽略,在外人看来,也许我们漏洞百出,可当事人还自觉新鲜对味。以前告诉我,我会为另一个改变性情我是不信的,但是现在,也不得不承认,有时候改变根本不易察觉。
一早,丹尼尔就找到我,要我安抚昨天的一位客户,因为前日下阵雨,印刷厂的运输车受阻,成品没有及时送到对方事先指定的仓库,而耽误了他们第一时间将印刷品托运到盐湖城,对方很恼火,要求我们赔偿相关连带损失。丹尼尔觉得事情麻烦,还是希望由我出面调停,我自然身先士卒地前去攻关,虽然效果不很理想。
当周晴一身正红唐装出现在我办公室里时,的确非常抢眼,她真是个出人意料的大女人,行事作风果断,电话不打就直奔目的地,看我正被客户轰炸得焦头烂额,冲我微微一笑,我打个手势让莉莉引她先到会客室坐。
十五分钟后,我敲敲会客室的门板,她放下这一期的《风行》抬起头,那打开的一页正好是伊森的t台装,她站起来展开嘴角:“震函,好久不见。”
其实也不久,统共也没两个月,但心里互不记挂的人通常都有种时间快速流逝的错觉:“但愿我能帮你解决疑难问题。”
“我真佩服风行的办事效率,昨晚你的助理就打电话让我挑选场地,真是没想到。”周晴表情欣喜。
“小姐,你赶上了好时间,风行正好在上个月提前预订了三个会场举办媒体设计展,我们只是把原来安排在其中一个会场的展览移到室外操场,交涉成功我们感觉意外。”
“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我无所谓地挥挥手开个小玩笑:“让艺术家们发光发热才是我们的职责。”
“震函,你整个人看起来神采风扬。”
我笑了:“颓废会影响团队情绪,我应该以身作则。”
“在谈工作之前,我是不是可以邀请你和阿森今天共进晚餐?”她笑容可掬,感觉与头一次见面时的矜持有点不一样了。
“我们……换错了行动电话,因为是同一款,不过,刚刚昀森到公司把电话换回来了。”其实这种错误一般人不会犯,所以,我不知道有没有说服眼前这位客人。
工作上,我有把握与客户达成一致,但通常也都是需要一些耐性才能完成某些不自愿的任务,当然,有原则的慷慨和让步属于感情投资范畴,让对方对公司留下好印象,可能比获利更有益。
晚上是精彩的三人晚宴,我负责与周小姐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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