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可以睁开眼睛了,你快看看满不满意?”
严陵依旧是嘴角带笑的模样,眼睛紧紧闭着。
傅恒有些生气了,他抓住严陵的手臂,用力摇了两摇:“严陵!你睁开眼睛!我让你睁开眼睛你听到没有!”
“严陵!严陵!”傅恒大喊出声,猛地从梦中惊醒过来。他满头大汗地望了眼窗外,发现天边才刚刚泛起鱼肚白。
“是梦啊。”傅恒小声地呢喃了一声,他抹了把脸,起床去了洗手间。啪嗒一声,洗手间里的白炽灯应声而亮,刺眼地照着傅恒斑白的两鬓和皱纹丛生的眼角。
傅恒似乎一无所觉,他洗漱完,换了身衣服,长着老年斑的手,从床头柜里摸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子。盒子里装了枚勋章,傅恒拿出来,珍而重之地佩戴在自己胸前衣襟上。
而后,吃过早饭的傅恒,背着早就破破烂烂的画板出了门。
还是那条梧桐小街,傅恒打开画板,开始画画。渐渐地,太阳出来了,街上行人多了起来。
“傅老师,您又来画画了啊。”
一个路过的行人,跟傅恒打招呼,傅恒也就点点头,笑着应两声。
“这人是谁啊,怎么每天都看见他来画画?”新搬过来的一家咖啡店店主,站在自家店门口,小声问自己的邻居。
在梧桐街开了几十年老店的盆栽店主叹了口气:“唉,说来也是造孽。傅老师以前有个同□□人,姓严,是个战地医生。据说他们那个团的医生护士差不多都死光了,上面才批了严医生的退役条子。”
“那后来呢?”咖啡店主追问道。
“后来啊,傅老师和严医生的事情让傅老师他爸知道了。珍珠城集团你听说过吧,傅老师他爸以前是珍珠城的董事,知道这事后,就让严医生离开傅老师。这严医生和傅老师当初也是费了好大劲,才在一起的,怎么可能说分开,就分得开呢?”
“严医生没同意?”
“严医生当然没同意。傅老师他爸狠啊,看说服不了自己儿子,严医生又不答应,就用了点手段,把严医生又送回了前线。”
“啊!”咖啡店主捂着嘴巴,小声叫了出来,她看了看傅恒的方向,压低声音道:“那严医生是不是……是不是……”
盆栽店主重重点了下头:“严医生这一去啊,就再也没回来。过来几个月,托人带回来一个铁盒子,里面啊就放了枚孤零零的勋章。喏,”店主朝傅恒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就是傅老师现在戴着的那枚。”
故事讲完了,盆栽店主又继续去忙着浇水了,只剩下年轻的女咖啡店主,愣愣地看着傅恒的背影。
镜头推进,给傅恒的画一个特写。
依旧是一副简单的素描,画了一个一身白大褂的医生,从远处走来。
☆、第38章 cer38
若有若无的音乐声渐渐大了起来,秦琴哀而不伤的歌声响起,屏幕暗了下去,片名《梧桐街》浮出,接着演员表紧随其后。
苏言盘腿坐在影音室的小沙发上,长长地出了口气。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厉铮,恰好厉铮心有灵犀地偏过头。苏言笑了笑,用手撑着沙发垫,凑过去与厉铮接了个吻。
现在是五月中旬,离《梧桐街》全组杀青已经过了整整一个月。上午苏言收到越肖山寄来的剪辑好的影片,下午厉铮下班回来,两人就迫不及待地放了一遍。
苏言脑袋搭在厉铮肩窝,半斜身体靠着厉铮。对于《梧桐街》这部电影,可能因为拍摄过程是分开进行的,苏言在拍的时候并没有太多感受,反而是从头至尾看了一遍后,触动更大。
厉铮右手穿过苏言深深收进去的腰线,松松地搭在苏言的腰上,他另外只手牵过苏言的手,送到唇边细碎地亲吻着。
只开了一盏小灯的影音室里,秦琴还在轻声吟唱着,屏幕依然滚动着幕后工作人员表。狗剩趴在他们面前的羊毛地毯上,蜷成白色的团子,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苏言抬手覆盖住了厉铮放在他腰上的手,细瘦的手指沿着厉铮的指缝寻摸下去,便是浑然天成的十指相扣。
两个人安静地共处着,他们享受着难得的安逸,谁都没有说话。直到还在转动的影碟,突然发出一声与先前音乐风格大相径庭的哔啵声。
狗剩被声音惊地猛地弹起了上半身,它警惕地左右张望了片刻,确认安全后又懒散地趴了下去。
苏言扭头望向投影仪,发现屏幕上出现了一行字:苏言独有彩蛋。
“各单位各就各位,”越肖山有点模糊的声音从设备里传了出来,她裹着厚厚的棉袄,整张脸埋在毛茸茸的毛线帽子里,用力挥着当天的通告单,对着远处的厉铮下了指令:“严陵,走!”
镜头并没有跟过去,而是突然转向了正专心致志画画的傅恒。
苏言并不会画画,电影里傅恒和画画有关的镜头都是后期剪接上去的。此时镜头打过来,苏言立马暴露出了短处。
镜头里,束着及肩长发的年轻男人,奋笔疾书默写着待会儿要说的台词。推着摄像头的大哥还不放过他,不仅给字迹一个特写,竟然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傅搭讪严:‘先生,你的画。’嘿还说不要钱白送你呢——”
摄像大哥念着,自己先笑了出来。扮演傅恒同学的黄发青年也凑了过来,瞄了眼就开始捧腹大笑:“哎苏老师,你这样好耿直啊哈哈哈——”
画面在傅恒抬头时终止了。
“我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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