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
吴修远一直低垂着头,姜元羲也不急,等了片刻,耳边传来一阵神经质的笑声。
笑声从低到高,个中蕴含着万般复杂的情绪,姜元羲却能肯定,恨意是不会少的。
吴修远笑了半响,将眼角笑出来的泪珠擦掉,看向姜元羲,“放我出的那两个曾经见过太子殿下的人。”
姜元羲轻轻拍了拍手,身后护卫将手中一物朝吴修远怀中一抛。
吴修远接过打开,见是一幅画作,画中人正是太子殿下。
“我想这东西能让你查得更顺利。”
姜元羲淡淡的道,“还有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件事,某种程度上,你查这件事的时候,最好隐晦点,要是这事传到太子耳中,很快你就能下去跟你妻女团聚了。”
这是为了给吴修远上一道紧箍咒,免得他迁怒于那个大婶儿和小摊老板,她相信凭着吴修远现在的身份,很容易就能让他们家破人亡。
吴修远心中一凛,更加认真对待了,他拿起画卷,朝姜元羲拱了拱手,“还请郎君放我离去,让我核实一二。”
姜元羲手一挥,身后走出一个蒙着面的护卫,护卫手中拿着一条黑色的布条子,“我的人会给你蒙上眼,将你带离这里,如果等会儿你想找我,去四平胡同尽头用布条子蒙上眼,我的人就会带你来见我。”
吴修远吐了一口浊气,“郎君这般肯定我等会来找你?”
姜元羲不答反说,“我只会等你一个时辰,过时不候。”
吴修远知道自己遇上了对手,即便对方想利用他,也不会让他占上风。
而他确实一步一步被对方牵着走,若然他核实了对方刚才口中提到的两个人,为了给蕙娘和孩子报仇,他绝对会来找对方。
吴修远闭上了眼,“来吧。”
护卫将他眼睛蒙上,夹着他就往外走,很快消失在屋子里。
直到确定两人离开了这儿,护卫头子才出声,“五娘子,真的是那位对傅娘子和那个小娘子下的手?”
昨天是他亲自撞开吴修远的包厢门,见着他的人,去查他的消息,又是他拿着五娘子画的画作去询问人,更是他带着人将吴修远从他家中带到这里来,他记得他跟五娘子回禀的时候,并没有说过太子曾进过吴家大门这话。
姜元羲依然没有变换声音,她神色淡然,“是不是那位下的手,重要吗?”
护卫头子心头一震,就听姜元羲继续道:“吴修远手上几十条性命,他不是个好人,那位更是个疯子,狗咬狗,岂不是更好?”
护卫头子一阵怔愕,这岂不是说五娘子一直在误导吴修远,让他将凶手往太子身上想?
“倘若换了是你,若是听了我这般说,你会怎么想?”姜元羲又问道。
护卫头子一阵沉默,而后慢慢出声,“某也会跟吴修远一样,觉得那位很可疑。”
姜元羲背着手,走到那缕光下,微黄的光照射在她身上,让她身上带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或许,我方才的胡说八道,是事情的真相也说不定。”
吴修远的种种神态变化,她看在眼里,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其实他心底一直对太子怀疑着,所以才会在她说出个一二三四的时候,才会如此失态。
尚不到半个时辰,门外就传来敲门声。
门开又关上,姜元羲压下唇角的笑意,吩咐人将吴修远眼睛上的布条子摘下。
“吴郎君,我们又见面了。”
吴修远一点欣喜之情都没有,他方才已经去核实过了,那两人就跟这人说的一样,不仅如此,他还从小摊老板口中问出了一个人的容貌。
那个人是方岩!
太子身边最最受重用、最最信任的第一走狗,太子所有“收藏品”都是他亲手制作的。
当时蕙娘和宝儿的头颅,太子是不是也想收藏?
他能爬到太子身边数得上号的位置,自然知道太子好人妇这个怪癖,他的蕙娘是如此的娇美动人,他一直小心翼翼的藏着,不敢让太子看到,所以即便他跟在太子身边有了不少金银,依然在四平胡同里买了一套三进的院子住下来。
因为他知道四平胡同的人都是穷苦老百姓,他们善良,蕙娘性子醇厚,一定能跟他们相处得来,且凭着他在太子身边的能耐,足以护着蕙娘和宝儿在四平胡同不受委屈和伤害。
他却没有想到,伤害了蕙娘和宝儿的,正是他为之依仗的人。
他跟着太子等人一起逢场作戏不少,很清楚太子在快活的时候,有好几个必做的举动,而蕙娘身上也有那几个位置的青紫伤痕。
他闭着眼,从八岁伊始,他与蕙娘相处的一点一滴在他脑中浮现,他生病了,她担忧;他读书饿坏了,她亲自下厨;有人上门求亲,她先急急的向他解释,又跟他诉衷情;他描红,她就在一旁做着针黹,给他剪裁新衣裳......
他与她二十年来的相处,最后定格在他脑海中的画面,是他办完事满心欢喜赶回家中,想与她们共度中秋佳节,却见到妻女衣衫凌乱的躺在床榻上,身上狼狈不堪,死不瞑目的场景。
“夫君,你说我肚子里这个是小郎君还是小娘子?”
“只要是蕙娘生的,我都喜欢。”
“那你给孩子起个小名吧。”
“就叫平安吧,愿他一生平平安安。”
吴修远的眼角突然崩裂,流下了一行血泪,大声嚎啕:“没有平安了,再也没有平安了,蕙娘,我好悔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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