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元羲最近往朱学真那边跑得勤快,已经超过了郑幼娘让她来郑庄这里的时间。
姜元羲让阿方回去给郑幼娘禀报一声,如实将她在郑庄这边的事告诉阿娘,请求继续留在郑庄这边。
“五娘子,快来,今儿我们要记录甲七的授粉情况。”①
见到姜元羲,朱学真赶紧招手,自从前几天姜元羲表示要跟在他身边帮忙之后,朱学真抱着不能打击小娘子的好进心,想着要是小娘子自己喊累喊苦、又或者不符合他的要求,他都能好言相劝让她回去当个大家闺秀。
几天之后,朱学真每天醒来,就垫着脚尖看着大门口,盼着等着姜元羲到来。
有她在,朱学真发现要三天才能干完的活,三个时辰就干完了。
朱学真都恨不得把这小姑娘栓在裤腰带边,时刻带在身边。
姜元羲此时一身朴素的窄袖上衣,配着更容易走动的胡服,行动之间干脆利落。
她轻轻一跃就跳上了小舟,朱学真撑着小舟,来到被他标记为【甲】字号的田地里,压了压一株被绑着一条小丝带,上面写着“甲七”的稻苗,朱学真开始口述,姜元羲手持本子,快速的在上面记录着。
两人不仅记录,姜元羲还会帮着朱学真选用其他稻苗进行授粉培育,就这么几天的时间,两人已经像师徒般有了默契。
在这个过程中,朱学真也不吝教导,姜元羲被他塞了满满的一耳朵。
在姜元羲看来,这位出身农家的朱先生,为人淳朴善良,又是个好为人师的,怪不得忍耐得住寂寞,在这处田宅里待了好几年的时间,就是为了培育出一种全新的稻种。
时间过得很快,这一天是姜元羲在朱学真处打下手的第十二天,日未过午,庄头亲自来朱宅找姜元羲。
“五娘子,家中来人了,请您回去一见。”庄头如是道。
姜元羲心中一动,这个时候来找她?怕是有急事。
“朱先生,五娘先行回去,告辞了。”姜元羲与朱学真道别,带着阿方和庄头回了郑庄。
来人是先前一直跟在姜元羲身边,帮着她处理吴修远之事的护卫领队,“五娘子,某奉老太爷之命,来接您归家。”
见着他身后跟着的十五个护卫,姜元羲挑了挑眉,转而吩咐道:“阿方,收拾东西。庄头,与我备好一份厚礼,我去与朱先生正式拜别。”
一个时辰后,一条车队从郑庄出发,向着都城而去。
回到家中,姜元羲问了管家得知祖父还没有归家,先去给郑幼娘请安,再回到梧桐苑好好洗漱了一番。
等姜元羲拖着半湿润的青丝出来,就见姜伯庸坐在明间里悠闲的喝着茶,听到动静,他抬起头,失笑着摇头,“你啊你,终于是舍得回来了,再不回来,祖父和阿娘都得跟着你一块搬着去郑庄了。”
姜元羲皱了皱鼻子,莲步轻移,坐在姜伯庸的对面,“哪有五哥你说得这般夸张。”
阿春给姜元羲上了茶,阿方拿着巾子跽坐在她身后,为她擦拭青丝。
“这么说来,护卫去郑庄找我,是因为祖父和阿娘想我了,才让我回来的?”
姜元羲问过护卫领队,他只说自己奉命行事,其他的他并不清楚,回来给阿娘请了安,阿娘又让她回来赶紧洗漱,早点过去世安苑陪她用午饭。
姜伯庸一笑,“非也,确实是有事祖父才派人去将你接回来的。”
姜元羲露出洗耳恭听的神情。
姜伯庸的神色一正,道:“太子宣给朝臣们的子弟发了请柬,让我们于三天后去皇家林园春猎。”
姜元羲神色一怔,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五哥,“五哥,别不是你在玩笑吧?”
姜伯庸肯定的摇头,“阿爹在朝为官,所以除了已经在外当官的大哥二哥,你我还有六郎都要去。”
姜元羲一脸惊诧,语气有些飘忽,“这位新太子...似乎有些...与众不同?春天的时候来狩猎?狩猎不是秋天才做的事吗?不养到秋天,猎物干瘪瘪的,有什么好猎的?”
姜伯庸看着姜元羲稚嫩的脸庞,脑中又浮起了上辈子的一些事。
上辈子平卢王陈宣也是做了第二个太子,但并不是这般早,当时先太子并不是被圣上所杀,而是暴毙,他身亡是在半年之后,太后也并没有气绝身亡,太子妃也没有被陪葬,一个月后平卢王册封为第二个太子,代替当时身子骨有些不好的圣上主持秋猎。
怎的今生变化这般大呢?
但好在先太子依然死了,这大概是在惶惶不安中,姜伯庸安慰自己的说辞。
新太子亲自下的请帖,姜元羲纵然觉得这位新太子也是个脑筋不清楚的人,还是得吩咐阿方将她的骑装准备好。
“对了,五娘,郑庄那里有什么让你乐不思蜀,乃至十几天不归?你要是再不回来,我看着小虎就要偷偷骑马去找你了。”
姜伯庸失笑道,也就是邵兕虎不知道今天五娘回来,不然恐怕连族学都不去了,就在门口守着呢。
“我在郑庄附近,认识了一位很有学问的先生,这些天一直跟在他身边给他打下手呢,学到了不少的学问。”
听五哥提起小虎,姜元羲不知怎的略有些心虚,回了五哥的问题之后,又赶紧吩咐阿方准备好一些爽口小菜,等会陪着阿娘用完了午饭之后,她拿去给小虎吃。
姜伯庸同样并不在意,只顺着话继续问下去,“哪位先生竟然让你如此流连忘返?”
叮嘱了阿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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