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宣安心过早了,当他第二天上朝的时候,看到殿中的棺材,脸都绿了
棺材还不止一副,足足有五副棺材,直挺挺的放在殿中央。
陈宣面色极其难看,昨夜里他才让那八个打手“不堪承受刑狱而死”,今早就见到了五副棺材出现在朝堂上。
姜太傅步入殿中,见到棺材也是面色一变,几步就走到御史周朋兴身边,带着毋庸置疑的话道:“趁着圣上还没来,赶紧把棺材抬下去!”
周朋兴面色仍然带着一抹苍白,他倚在棺材旁边,坚定的摇头,“太傅,圣上不听谏言,又颠倒是非黑白,庇护太子犯错,我御史台已经被打死一个御史了,若然讨不回一个公道,身上这身官服又有什么意思呢?”
姜太傅气结,“要为钱御史讨回公道,法子多得是,为何要用这种自寻死路的法子?”
周朋兴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带着一往无前的勇气,“太傅,圣上登基才四年,已经出现了民不聊生的兆头,若然能用我等之性命换回圣上的仁德,为天下百姓谋清明吏治,死得其所。”
姜太傅气笑了,“怕就怕你们白死了!”
周朋友不认同的摇头,“太傅,有些事总需要有人来做,不试过又怎知没用?”
姜太傅恨恨一甩袖就走,“御史台都是些榆木疙瘩!”
他快步来到御史中丞面前,见着御史中丞面上带着同样的坚定之色,一副置生死于度外的样子,姜太傅气得牙疼,“你也犟起来了?”
御史中丞一笑,“太傅,御史台主要的职责就是风闻奏事,弹劾不法之事,就算是圣上做错了,我们也要上奏弹劾让圣上知道他行事不妥,若我们这一次在这等不法之事面前退却了...
太傅,我们就不配做御史了...千百年后的我们,在史书上必定是面目丑陋极了,我们不能给后来者开先例啊,不能给以往那些直言谏死的前辈们丢脸啊!
我们不能让后世人都以为御史不作为、不敢为,钱御史即便弹劾是受人之托,可他弹劾之事却没有错的,他死得冤,我们御史台当然要为他伸冤。
我们不能让御史成为媚上之人,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姜太傅沉默下来,知道劝不了,这是信念之争,也是名誉之争,这五副棺材都是御史台的人,看来昨天圣上廷杖一事反倒是让他们这些人寸步不肯退了。
姜太傅叹了一口气,也就不劝了,回到自己平日里站着的位置上袖着手,闭目眼神。
姜太傅与两人之间的交流没多少人听到,但大家见姜太傅也劝不了他们,其他人也就放弃相劝的打算了,只盼等会圣上上朝,能宽宏大量吧。
想到昨天的廷杖,又叹了一口气。
过了好一会儿,陈雄龙行虎步的出现,刚刚进来就见到五副棺材,脸色顿时沉下来,黑如锅底,浑身都散发着冷气,用力的一拍龙案,“嘭”的一声大响,勃然大怒,“怎么着,是想咒朕死吗?”
所有人齐齐跪下,“圣上息怒。”
陈雄气极而笑,“息怒?抬着棺材来上朝,还让朕息怒?你们真是好大的担子!”
御史中丞膝鬼而行,越过众人而出列,磕了一个头,“禀圣上,此副棺材乃臣自备,臣要冒死直谏!”
陈雄心头怒火暴涨,冷冷的笑了笑,“好好好,朕许你直谏,直谏完你就躺进你的棺材里头吧。”
这就是要杀御史中丞了。
御史中丞又嗑首道:“谢圣上恩典。”
他叩谢之后,直起腰,手上捧着一本奏折,高声道:“臣御史中丞平闻奏圣上,圣上有错,望圣上早日改过。”
陈雄厉声喝道:“朕有错?朕何错之有?你倒是说说看,朕到底哪里错了!”
“臣弹劾圣上不听谏言、不辨是非、行事放纵、纵容太子殴打朝廷命官,罔顾朝臣性命。
太子理应下罪己诏,昭告天下,圣人有言,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太子乃我北梁一国储君,应当恪守己心、勤政为民、多为百姓民生计。圣上应当广开言路,从谏如流,望圣上纳言。”
御史周朋兴等人齐齐膝跪出来,跟在御史中丞身后,俯首齐拜,“望圣上纳言。”
“直谏完了?”陈雄冷冷的道。
御史中丞心头一叹,明白自己的直谏圣上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今日就是他们御史台全部丧命之日,不过他不悔就是了,他又一次嗑首道:“臣直谏完了。”
“既然如此,你们五个都去自备的棺材里躺着吧。”陈雄残忍的勾了勾嘴角,高声喝道:“来人!”
“圣上!”
一道沧桑的声音响起,打断了陈雄的话。
姜太傅来到御史中丞前面,整个人俯拜而跪,“圣上,太傅者,上佐天子理阴阳、顺四时,下育万物之宜,外镇抚四夷诸侯,内亲附百姓,使卿大夫各得任其职焉!
老臣有负圣上厚望,御史台行事乃得到老臣点头应允,圣上若要责罚,请加诸在老臣身上,老臣为太傅,愿一力承担。”
“太傅,不可!”御史中丞惊叫一声,断言阻止。
“太傅,万万不可!”御史周朋兴等人也纷纷变色,不肯姜太傅代他们受累。
陈雄冷冷一笑,“这么多乱臣贼子兴风作浪,确实是太傅之过,太傅者,百官避让,你为太傅却管教不好百官,是太傅失职了,既然太傅说要一力承担...来人!”
当听到陈雄说“乱臣贼子”的时候,御史中丞等人满是愤懑,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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