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尧充耳不闻,面不改色继续道:“公主敲响了城门,想要寻求帮助。过了一会儿,城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她看见了一座热闹的城,城里有很多很多的人,男女老少都有,他们每个人看上去都非常快乐且健康!前来开门的人告诉公主,欢迎来到无殇城,在这里的所有人都已经跳出了轮回之苦,不用再经历生老病死……”
“——哼,荒谬。”
拆台的声音……第无数次非常恰到好处地传来。
张子尧伸长了脖子,看了看盒子里的小兽,果然那双金色的眼一开一合地像是眼皮子开始打架,不一会儿便彻底微微合上打起了盹儿,他小心翼翼地捧起那盒子,转过身——
同时,从头至尾一直遮在他脑袋上、像是芭蕉扇似的大龙尾巴慢吞吞地从他头顶撤离。
看着不远处墙上的画卷中,坐在树梢上的男人懒洋洋地活动因为保持一个姿势过久有些发麻的脚并伸手弹翠色靴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张子尧轻轻将那木盒子放回桌子上,轻声道:“一个晚上就你在后面上蹿下跳给自己加戏。”
“那是因为本君被迫一个晚上听你在窗台前面对着那破木盒子废话连篇。”烛九阴哼了声,“不出来就在里面呆着,你还去哄它干嘛,瞧把这小畜生能耐的,还要听故事睡觉呢——本君被你从架子上面拿下来多久了,怎么从来没见你给本君讲过故事?”
“你都几千岁了?”
“几千岁就不许失眠了?”
“你失眠过?”
“没有。”烛九阴淡定道,“但是这不妨碍本君听床头故事。”
“下次给你讲个,”张子尧道,“上古神龙、十二巫祖烛九阴大人与十二巫祖后土娘娘那些年不得不说的恩怨情仇,怎么样?”
正低头整理衣袍的男人闻言,一脸听见什么辣耳朵东西似的满脸膈应抬起头,瞪着张子尧阴阳怪气道:“本君就该让那些木头掉下来插.进你脑袋里,顺便填填里面过多的脑子洞。”
“可惜那些木头没掉下来。”张子尧指了指脑袋顶上,说到这,他似乎想起来什么似的又道,“九九,现在我怀疑莲香的死会不会跟蜚兽没多大关系?你瞧瞧那小木盒子里蹲着的小兽,看着人畜无害的模样,今晚我跟它说了一晚上的话——”
“是你自己说了一晚上的话,”烛九阴嘲讽,“人家理都没理你。”
“……”张子尧挠挠头,“今晚我该看的看了,该说的都说了,现在还好好地站在这里呢。”
“是啊,想想几个时辰前你还是碰一下这盒子就会口吐白沫原地暴毙的怂样,是不是突然觉得那个和那只肥猫抱在一起鬼哭狼嚎的自己显得特别蠢来着?还当场就认了这么个巴掌不到的玩意儿叫爹,本君不比他高大威武?结果无论是一展神威把你从倒塌的房梁底下救出来的时候,还是今晚撑着尾巴一宿没动弹给你挡脑袋的时候,总之无论何时也没听你痛哭流涕地叫一声:烛九阴爸爸。
“……九九,你怎么什么都要同别人攀比?”
“因为本君小心眼。”烛九阴云淡风轻道,“民间小本里没提到过?”
“提到过。”
“甚好,现在通知你一声,它没骗人。”
“……”
一人一画你一言我一语的斗嘴,然而却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双双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像是生怕惊扰了什么——就在他们中间的桌子上,小小的木盒里的小兽大概是睡熟了,之前一直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小脑袋一点一点地,从它的嗓子里发出含糊的“呼噜”“呼噜”声音,张子尧又伸长了脖子去看它,看了一会儿后,发自肺腑地说:“蜚兽和想象中一点不一样,这模样真可爱。”
画卷中男人冷笑一声,轻轻一拂袖,屋外院中一阵冰凉的秋风吹过,几只萤火虫托着一朵开得正好的蔷薇飘入房中,在张子尧的注视下,萤火虫飞散将蔷薇扔入小小木盒中——张子尧的注视下中,只见那蔷薇轻轻下落,并且在触碰到木盒中熟睡小兽的那一刻,迅速枯萎泛黄最后转至焦黑!
烛九阴:“你手指头放下去也是一个下场,要试试么?”
张子尧:“……”
烛九阴:“还可爱不?”
张子尧:“……”
烛九阴面无表情道:“睡吧。”
张子尧打了个呵欠,不放心地看了一眼木盒子里的蜚兽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爬上床,上了床躺好他又探了个脑袋出来:“如果在我睡着的时候蜚兽悄悄跑掉了怎么办?”
烛九阴还是面无表情道:“明早让太连清搞一挂鞭炮回来放,而且要脸盆那么大一盘的鞭炮方可表达心中喜悦。”
张子尧想了想:“那要是它还在呢?”
“给它做顿能长高高的营养早饭?——本君怎知?张子尧,你到底睡是不睡?”
烛九阴终于不耐烦了。
男人皱起鼻子红色的瞳眸微微眯起的样子还是有点威慑力的,于是张子尧吐吐舌头,扔下一句“晚安”嗖地一下将自己的脑袋缩了回去……不一会儿,床里头就响起了少年轻微的酣眠:虽然今天下午他是睡得足够饱了,但是因为晚上围着那破木盒子手舞足蹈唱了一晚上的独角戏,这会儿还真的疲了,轻易便进入梦乡。
坐在树枝上,身形高大的男人这才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看着桌子上和床上睡得安稳的蜚和张子尧,总觉得自己像是凭空多了两龙太子似的突然有操不完的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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