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jiy拧开开关,温润的水一下子喷洒在身上,他浑身竟然不由自主地战栗了一下,喉咙里低低呻吟出来。一夜之间,他好象更敏感了。
水汽里,身体的疼痛,加剧了精神的脆弱。
jiy--他喊着自己的名字,你终究还是、终究还是……
不是挣扎、抗拒了那么多年吗?
少年时那几个不堪的场面又堵上心头--那么,当初那一切又还剩下什么意义!
原来,命里注定的东西,是避不开的。
阴影,他以为那一路扑打着翅膀追赶他的,原来就长在自己肩上--他想起那句有名的诗,不由自主苦笑--原来,活着就无法分割了。
他颤抖着在水汽中检视自己的身体,左边膝盖上有一处青紫,大概是磕在哪了;右臂上有一处勒痕,却不知是何时弄的,无意间,镜子里瞥见自己身上落满了吻痕齿印,惨不忍睹的样子,不禁又吓了一跳,赶紧扭开头,不敢再去看镜子。
从浴室回来,咋一看见满室狼籍、洗劫过似的,又吓了一呆。
房间里,一只靠垫丢在地上,床单一半拉扯到地上,上满沾了血迹,地上丢了纸巾、湿巾、棉签、用过的套子,看得他一阵反胃。
衣服还能穿,裤子撕破了,jiy开始在屋里找,总不能就这样围着浴巾出门。
jiy把更衣间的柜子一一打开,全是空的;回到房间,打开柜子,里面只有卧具。这间房子不是惯常用的卧室。
他正站在衣橱边发呆,门忽地被推开了,吓了他一大跳,是。
“你起来了?”那个人看着他,炽热的目光让他无处躲藏。
jiy喉咙动了一下,挪开眼睛,坐回床上,想起自己昨晚的样子越发尴尬。
可是那个人眼底一闪而过的神情,让他心里什么一直坚硬地东西,哗啦似地翻了个,那感觉指向记忆深处某些温暖的光亮、隐隐触动心底某处柔软的角落--就像那一天,在胖子的包间里,一片混乱间他回头看见的目光……
笑着走到床边看着他,伸手捏起了他的下巴,忽然俯身下来,温润的唇已经落在jiy嘴上。
“啊……”jiy还是本能地一躲,可是下巴被捏住,却躲不开。
那结实的唇用力碾压着要分开他的嘴,他竟然不由自主张开嘴,听凭对方舌头伸进来,一时满嘴都是的舌在他口腔里粗暴地冲撞劫掠,略过每一处角落、齿间,老练地挑逗出他的舌头,反复吸吮着。他闭上了眼睛。
他的舌本能的追随上去,探进的口腔,两个人的舌纠缠在一起。
“恩……”那吻让他的脸热了起来。
察觉到了,吻得更加用力和放肆,然后忽然一下子离开了。
ji看着他,满意却不乏促狭地一笑,手随意地分开了浴巾,探到了他两腿之间。
他一哆嗦,脸上浮现颜色,“别……”本能地害怕昨夜再重演一次。
一笑,只是低头看看,逗弄了一会,放开了手,注视着他的眼睛,“吃点东西,完了上楼到我卧室,让他们收拾收拾这儿,待会儿一起吃晚饭!”
晚饭?他睡了一天了?
“呃……”他想说我没穿的……
的视线跟他转到地板的裤子上,又乐了,“先穿睡衣,我拿给你。”
促狭地给他拿来一套带花的睡衣,还有一杯红酒……
ji的臂弯下喝完那杯酒。
酒是好酒,细腻而醇厚,他能猜出那酒的年龄一定比自己的年龄大,他很多年没有喝过这样的酒了。
“好喝?”
“恩。”
他抬起头,目光越发澄明。
那酒的味道依然在口腔留恋,甜的酸的干涩的醇厚的温暖的,混杂在一起,回味无穷,让他如此眷恋……
可是那一刻他就已经清醒地知道:这一夜--虽然,它既不美好也不缠绵--但这一夜过去,剩下的所有日子里,他无论能做什么,最终也都将指向一个结果,就是看着那感情在自己眼前分崩离析。
ji之间能有第二种结局。
随后的一个月,是近乎疯狂的一个月。
jiy有时候忍不住想,如果有蜜月,那是不是就是两人那时那副样子。
一个月里他只回了alex的住处两次,拿东西。其实只是借口,他根本不需要拿什么东西,找个借口喘口气吧。
那一场接一场的疯狂,他闭上眼睛也依稀记得。
有时候,高潮的喘息间,两个人静下来,会聊会儿天。
“你那天说,别的地方没人要你,”床上,抚摩着他的脊背,“你说实话,”那双眼睛和善地看着他,信任充满了诱惑力,“对我说实话,没有关系,你以前是不是犯过事?”
“没有……”他犹豫了,无法招架那诱惑。
有时候也会问他达拉斯以前的日子,那时就会被他岔开,或是缠住,继续做爱。
今天的浓情蜜意,就是明天的穿肠毒药。
jiy至今仍清楚记得,自己眼睁睁看着它分崩离析的痛楚,眼睁睁的看着的激情和自己的冲动,一点点变成彼此心中的痛楚。
可是他只能眼看着那团玫瑰色的往事,在回忆里眨眼间支离破碎,变成数片锋刃迎面扑来。
自己却像个哑巴,想喊,却开不了口;想伸出手挽留,却拦不住那呼啸的列车。
回忆里,床上,两个人在清晨的微光里渐渐睡去。屋子里充满玫瑰的芳香,晨光不知不觉洒进屋子,街道上声音渐渐清晰,搅动了清晨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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