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凤钺一点都没隐瞒她,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她总体虽比不上你,但比旁人已经好上千万倍了,更何况她还有一个你永远也比不上的优点——忠心。”
柳初年的手指微微发抖,一阵凉意爬上后背:“所以你要榨干我最后一点利用的价值,甚至不惜手段是吗?”
凤钺坦然地点了点头,脸上带着残忍的笑意:“你本该有更大的价值的……可既然不为我所用,那留着又有什么用处呢?”
事已至此,凤钺没有再试图劝她心甘情愿回去,而柳初年也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晚了。
凤钺已经将此事挑明到这种程度,就会知道她已经将他恨入骨髓,又怎么会毫无顾忌地让她重掌大权。
“好。”柳初年咬了咬牙,她脸上冷冷的没什么表情,眼中却浸着浓重的杀意,“您可千万别落在我手里,否则我定让您百倍偿还。”
凤钺压根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转头将侍从唤了进来。
柳初年见来的人中没有方才那位侍女,嘲讽地笑了笑:“怎么,方才她没能说动我,您便觉得她没用了?”
侍从打开牢门,将她带了出来。
凤钺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待到柳初年从他身旁经过时,他低声笑道:“元熙,你慌了。”
柳初年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将眼中的杀意收敛了起来,冷笑道:“受教了。”
侍从将她带回了精致的房间,还请了随行的大夫来给她治伤。
柳初年冷眼看着这一切,仿佛所有事情都与她无关一样。她知道第一次服食五石散会有些危险,若是身体太弱是无法经受得起的,所以凤钺才会指派大夫来给她治病。
大夫脱去了她的衣衫,想要为她的外伤上药,看到她的身体之后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白皙的肌肤上满是伤痕,肩部的伤口已经有些溃烂,身体之上有纵横交错的鞭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元熙帝姬……”大夫欲言又止,她先前见柳初年一声不吭,还以为并没有多么重的伤,却没想到会是这般情景。
柳初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无妨,你上药就是。”
大夫的手有些颤抖,勉强将她的伤口包扎了一遍。
止血的药粉落在伤口之上,柳初年却什么动静都没发出来,大夫有些怀疑她是不是感觉不到痛楚。
柳初年披上了外衫,抬手微微拢了一下衣领,似笑非笑地看着正在收拾药箱的大夫:“五石散这种东西,可有解药?”
听了她这问话,大夫的动作一顿,她犹豫片刻后摇了摇头:“无药可解,只能靠自己硬抗。可这些年来,大多人都没熬得过去。”
柳初年单手系上了束带,低头端详着自己的成果:“大多数人?那也就是说,有人曾经熬过去?”
大夫没想到她会抓住这一点,叹了口气道:“世事无绝对,我只是无法将它说死了罢了,我的确是没见过能熬过去的人。”
说完,她便匆匆走了出去,到外间去写退热的药方。
柳初年倚在床边,似是自言自语一般低声道:“若有人曾熬过去,那我必定也能熬过去。若没人曾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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