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段锡都为之一惊,他眼神锐然,一眼便看到了远处的慕容纸。
可是那雷鸣骤起,该是天象使然,又如何会同此人有关?还在惊疑不定间,便有三道天雷,突然直直穿顶,从他头上砸落了下来。
“阿纸不要——!”
谢律一把揽过慕容纸,就见慕容纸咳出了一大口血喷在他臂弯之上。谢律双目一红,嘶声吼道:“不行!阿纸!别弄了!你会死的!”
慕容纸平日里在听雪宫以外的地方控尸,虽会消耗心力,可睡上几日吃些补药,终归也能恢复得差不多;与之相比,那控风控雨的异术,则等同于要他直接拿命来开玩笑。
若非危急关头,慕容纸自己也极少用那禁咒。谢律同慕容纸在一起那么久,统共也就知道他用过两次。
一次是谢律刚来雪山不就,跟随慕容纸同去采药。那日出门时原本天气晴朗,哪知道回程路上忽遇暴风雪,一时间天昏地暗不见日月,大雪瞬间积到腰上,只消片刻,就要将二人活埋。
那日慕容纸第一次在他面前用了控雪秘术。只短短一咒之间,原本暴风的雪山便云消风散,再现晴空,可是之后慕容纸却咳了一路的血,回宫之后,又足足修养了一个多月才有所好转。
而第二次,便是齐琰带人上山闹事那次。
谢律虽没有亲眼看到,但后来听夜璞说过,慕容纸是引来了冰风雪暴才将那些人尽数赶走。
好在那次慕容纸人在听雪宫中。那宫中似有什么慕容纸师父早年留下的阵法,能让其身处其中使用异术得以少受伤害,因此只是修养了数日便得以下床。
可如今,他本就远离雪山,单是控尸便叫他虚弱无比,还硬撑着为那唐济引什么天雷?!
骤然又听身后一道闪电轰然。段锡若非闪身极快,几乎被这一道雷劈中。此人适才已被坠落的房瓦伤了头,如今满脸是血,那冰冷的脸上也出现了惊魂未定的神色,此刻血红双目更是锁定了慕容纸,以看妖魔鬼怪的神情定定看着他。
慕容纸哪管那么多,口中又悄念起咒,血水顺着唇角不断滑落,脸色惨白发青。谢律简直要疯,叫他住手他也不肯听,只得咬了咬牙直接上手往他睡穴狠狠一点,接住他坠落的身子安放在椅上。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总归你是铁了心要保护唐济他们就是了!
那自然是我来就好不是么!
反正我本就残命一条,一命换一命死了也不亏!
旋即飞身上前,路过还抢了一个瑟瑟发抖的少侠的剑。那边段锡冷笑一声,迎神上前重剑隔空一挥,就在他以为自己这一剑便是剑风威力也足够将谢律震得胸骨尽断之时,却陡然发现挥剑而去之处全然扑了个空。
来的那人,以其几乎看不到的速度,晃身一下便钻到了他挥剑之手的内侧,行云流水一剑戳出,剑尖横在段锡腰上,再戳不进,谢律与段锡皆是一惊。
这是穿了什么?谢律随即闪身便出段锡剑围,跳落回唐济身边,扶起他暗自心惊。
段锡更是脸色骤变——许多年间,已再不曾有人能攻至其手臂范围内,更何况那人不但进来了,还刺了他一刀。若非他料想今日要以一敌百,多少穿了一件宝甲,刚才他一时大意,可能已然全盘皆输。
没见过。
段锡眯起眼睛。正道之人,但凡有个三下两下,苍寒堡不可能一无所知。
这个看着面色病歪歪的男人……究竟是什么人?
谢律当下心情可谓沉重异常。刚才段锡不知他实力,才叫他轻易偷袭成功,可谁知一剑竟然没刺进去。
这段锡本来就强得就有些逆天了,还穿那种刀枪不入的东西,这要别人还怎么打?!
可是,却又不能不打。
“夏铭!你还能站起来么?庄主,莫放了暗器!还有你们——莫要看戏了,看家本领都拿出来!江湖正道声名在此一战,莫不是那么多人要输给魔教区区一人么?!他身上既打不动,都给我打脸!”
必须速速解决掉他。不然他不死,我们怕是要全亡了!
“有意思……”段锡狞笑一声,闪身便逼近谢律眼前,重剑一挥便将他与唐济双双击飞出去十余米开外,剩余之人跃跃欲试本来还要上前,此刻回神过来,哪还上前,在段锡重剑追杀围砍之下私下逃散,盲头往里跑到,甚至就连逃的地方都没有。
唐济虽双腿未愈行动不便,反应还是极快,尚未落地之际,空中翻滚之时手中□□便对着段锡又一阵猛射。射在段锡身上的那些还是尽数被弹开,可好歹有那么几只再度划破了他手臂脸皮,甚至一枚直直对口,可惜被段锡咬在了嘴里,牙齿却也崩出了血来。
而旁边夏丹樨,毕竟在朝也是个水师校尉,武功便是比谢律有所不足,也算是远在他人之上,就见他突然挺身而起,手中剑间直指段锡后颈,只可惜段锡适时回头,那剑尖只在他脖子上擦出了浅浅痕迹,而段锡重剑一挥,夏丹樨直接被他一剑击中肩膀,从门打出了大厅,血肉模糊地落在台接下的瓢泼大雨中。
那边唐济后腰砸在柱上,手中□□却一刻未停,若是寻常人等,如何挨得过那密布针雨,只可惜那箭尖针尖都未曾涂毒,而段锡又本就非寻常人等,似是全然不疼不痒,甚至不挥重剑去挡,只快步逼近过来。
三指魔爪,齐齐抓向唐济咽喉。此刻唐济□□中已无剑再射,又双腿不能立,无法与之交战。瞳孔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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