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便拿着剑在少年的脖子旁边磨了磨,他的动作轻柔无比,但却成功地把对方磨出了一身冷汗。
“那你不妨替我这个混蛋好好想一想,好端端的,为何你觉得这里会有修道者路过?”
这儿又不是通往修仙门派的必经之地,也不是什么灵气鼎盛之地,要是天天有修道者路过,那就是邪门了。
白衣少年先是一愣,转而笑道:“你果然是个聪明的混蛋。”
阿峥也嘿嘿地笑了一声,然后露出一口在阳光下亮灼灼的白牙,那牙齿圆润光滑,跟一颗颗珍珠似的。
“小狐狸虽然脾气坏,但说的话还挺甜的。”
白衣少年默默地看了他半天,暗自咬了咬牙,终于道:“前几天有一批玄清山的弟子来到了白浮镇,他们就是御剑而来,然后在这里降下。”
秦舒笑听到这三个字之后就下意识地抬了抬眉,双眸微微敛起,连眼底也浮现出了一缕耐人寻味的色彩。“而你觉得我也是他们的人,所以才下手偷袭?”
这样解释虽也行得通,但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然后阿峥笑了笑,道:“你这样判断,不觉得太过武断?”
白衣少年略略扫了秦舒笑一眼,道:“虽然你和他们穿的不一样,但你们御剑的姿势却是一样的。”
阿峥默默道:“这天底下修道者的御剑姿势不都是一样的吗?”
白衣少年却咳嗽了一声,算是清了清嗓子,然后扬了扬脸,带着点小得意说道:“非也非也。据我观察,若是齐灵山的弟子御剑,则是右脚微微站前,另外一只站后,双手则放在胸前用于结印。若是潜云观的人,则是身体绷直,跟个僵尸似的杵在剑上。要是玄清山嘛,就和你这朋友一样,御起剑时都会双臂张开,身体微微向前倾,屁股微微翘起,跟个老母鸡似的,嘛,这样飞起来最难看了……”
他仍是喋喋不休地说着,而若不是因为拿着剑,阿峥几乎想为这少年鼓掌了。
因为在他心里,这少年每说一句话,都像是在秦舒笑的脸上来一巴掌,说一句打一次,说一次打一次,说次打次,说次打次……直到最后打得他啪啪作响,打得他嗷嗷直叫。
可惜幻想终究只是幻想。
秦舒笑还是好好地站在那儿,面上泰然自若,眼底波澜不显,一动不动地听着白衣少年的话,就好像那一句一字说的皆与他无关似的。
真是太扫兴了,哪怕给我露出个便秘的表情也好啊。
阿峥想了想,只能叹了口气,把剑放了下来。
“算啦,小狐狸你走吧,告诉天都山的那群骚狐狸,我不日就会上山拜访。”
白衣少年刚才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此刻却像是被什么人掐住了脖子似的硬生生地停了下来。他瞪着阿峥瞪了半天,然后才道:“你放我走?不打碎我的内丹?不把我的皮剥下来做衣裳?不抓我去当妖宠?”
阿峥有些默默无语地看着他,然后道:“你哪来这么多废话?”
难道以前修道者抓了九尾狐,就是这么处理的?
白衣少年见他不欲下杀手,忽然变了脸,眨了眨眼睛,双眸如含着粲然繁星,只闪得阿峥几乎合不拢眼睛。
“道长其实你人也不错,不如考虑收我去做妖宠?我会些小法术,洗衣做饭不在话下。要是想在天都山游山玩水,我也可以给你们带路。哦对了,我的皮毛很软,摸上去手感很好的,如果你需要裘衣的话,我也可以忍痛割下一点屁股上的毛给你们……”
阿峥只怒吼道:“滚。”
白衣少年这才乖乖滚了,只不过滚之前还留下了一句话。
“道长我叫云片,道长后会有期啊。”
直到他飞去很远了,那声音还回荡在这片空旷的茶林之中。
阿峥一脸不耐地看着他远去,可等云片的气息真的消失在远处了,他却反而笑了。
“小狐狸就是小狐狸,就连撒谎也是差个半截。”
秦舒笑上前与他并肩站着,道:“你已看出他是想取得你的信任,然后在天都山上为你带路,将你引去陷阱?”
阿峥淡淡道:“傻子才看不出来。”
他当然不是傻子,但他时刻准备把秦舒笑这个坏水揍成傻子。
秦舒笑又道:“你这么轻易地就放他走,想必已经在他身上施了便于追踪的符咒吧?”
他与阿峥相处的时日很短,但却好似已经将这个人的脾气都摸透了似的。
这的确是种很可怕的能力,不过这也或许是越是聪明人,就越是能猜出另外一个聪明人的套路。可若是反过来说,一群聪明人可能也猜不出一个笨蛋的想法。
阿峥点了点头,然后像是提醒着对方一样地问道:“你刚才好像踢了我?”
他的确是用问的口气,可面上却是肯定的神情。
秦舒笑从容不迫道:“我是踢了柳兄。”
他顿了一下,然后用一种惑然不解的神情看向阿峥,道:“难道柳兄不是故意被我踢中的吗?”
阿峥默默地看着他,用着清涵似的的语气问道:“哦?”
“柳兄自然是故意的。”
秦舒笑依旧一本正经,一副坦荡君子的模样,
“之前我看你想留他活口,就是想以非常手段对付他。”
他抬头迎向阿峥的双眸,眉间凝起了几分冷意,带着肯定的语气问道:“否则以柳兄的身手,怎会躲不过那一脚呢?”
阿峥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双目含情,容色悠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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