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初蹲下来,伸手抱住哭得颤颤抖抖的楚昭祎。
“别哭,没事的,老天在上面看着,该来的始终会来。”
老天叫她重生一回,就是最好的证明,善恶到头终有报。
楚昭祎含泪抬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李思初,情绪终于稳定下来,只是有些抗拒,推了推李思初。
“你,你到底是谁?你凭什么和我说这些话?”
“我叫李思初,我父亲是汝阳王,我被封为和亲公主,即将远嫁北蒙。”
“你,你……”楚昭祎见李思初眼里和善温暖,哭声一滞,“北蒙在哪里?”
“在最北边的地方,是一个马上民族,那里民风剽悍,男人都很健壮。”
“为什么要去?”
“因为没有人愿意去,皇上需要有人来稳固和北蒙的关系。”
“楚长昀派你去,你难道不是楚长昀的人吗?”
楚昭祎很痛恨新帝,说话都直呼其名,毫不忌讳。
李思初听得好笑。
“昭祎,你记住,以后不要直呼皇上名讳,如果你心里不开心,想念你的太子哥哥,你就更要活得好好的,你太子哥哥在天之灵,一定不愿意看到你过得那么痛苦。”
楚昭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抹一把泪珠,“你,你真的不是他的人?”
“我不是,我只是一个和亲公主。”李思初扶她起来,温柔拍一下她的后背,神色温柔。
楚昭祎看着她,恍惚间似乎从她眼睛里看到了一种熟悉的神色。
楚氏皇室倾覆了大半后,楚昭祎在宫里过得一天不如一天,虽然贵为长公主,但宫人们都晓得这位长公主不受皇帝待见,所以太监宫女对她的态度都很恶劣。
短短半年,冷暖自知。
所以此刻一看李思初眼神,她就能知道到底谁才是善意的。
起码这个和亲公主身上散着一股子暖意。
楚昭祎没再闹腾,也允许李思初暂且住在玉熹宫里。
李思初安了心,好在她的四妹还算乖巧,并且一心向着自己。
这天晚上,可能遇见了楚昭祎,她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是关于楚明熙的过去,还有李思初的过去。
她看见男装的楚明熙和女装的李思初站在一起。
楚明熙对着李思初笑,“明熙。”
李思初指指自己,摇摇头,“我不是明熙,我是李思初,我的父亲是汝阳王李锐,我的哥哥是南府世子李景初。”
“不是的,你是楚明熙,你不是李思初。”
“你才是楚明熙,我是李思初。”李思初指着楚明熙眉间的朱砂痣,“你看,你长着一颗痣,我没有。我是李思初呢。”
楚明熙摸了一下自己眉间那颗妖艳的朱砂痣,笑得意味深长,然后不再说话。
李思初松了一口气,娇俏道:“你看吧,我不是楚明熙,你才是。”
李思初惊醒过来,睁着眼睛看着头顶的软帐,一片黑暗,她有片刻的恍惚。
她是李思初,不是楚明熙。
她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才回过神来。
但是胸腔处有淡淡的难受,好像遗漏掉了什么重要的消息。
她重重吁出一口气,然后翻了个身。
等到天明,她起了床,走出玉熹宫。
今儿个天气好,风也没有,天际泛出鱼肚白,看来是一个晴朗的冬日。
她在一个小太监和两个宫女的陪同下随处逛了逛,最后不知不觉来到了东宫前。
陪同过来一直沉默的小太监突然上前拦住了李思初,“公主,这里不能过去。”
东宫大门紧闭,里头寂静没有人声,显然是自从熙太子死后就被闲置下来了。
楚长昀颁布了命令,太子东宫封闭,谁人也不能进去,擅闯者,拉去庭掖处以杖刑。
“为什么不能进去?”李思初问,装着很好奇往东宫多看了两眼,“不是说宫里随便我走动吗?”
“禀公主,东宫是宫里禁地。”
“我从来没听过东宫会是禁地。”
“皇上定的规矩,还请公主别让奴才难做,公主请回。”
小太监跪了下来,连带着两个小宫女也一齐跪倒在地,纷纷请命李思初别进东宫。
李思初明白,一定是楚长昀下了死命令。
他把东宫变成宫里禁地,是想掩盖什么吗?
李思初冷笑一声。
这时候,一道白影忽然擦过她脚边,敏捷无比地跃上一旁的矮树,又从矮树上直接跳进了东宫宫墙里。
地上的奴才全都一愣,等反应过来个个去抱李思初的腿。
“公主请回,这里不是公主该待的地方。”
李思初踢开他们,“我看到碧瑶进去了。”
那个白影就是楚长昀养的白猫。
宫人们自然也晓得陛下养了一只爱猫,但猫是猫,人是人,不一样。
“皇上喜爱这只猫,猫进去了怕是要迷路,我进去看看,找到了猫马上就出来。”
借着这个理由,她直接推开了东宫的大门。
大门洞开的声音很缓很沉重,一分分,像带了千斤重的回音,在李思初耳边一声声响起。
宫人们全都变脸,伸着手要去抱住李思初大腿。
李思初先一步进了宫门里。
宫人急得站起来去拦,但没拦住,李思初的身影消失在大门里。
这一下,宫人们的表情全都变得惊恐起来。
但他们不敢进东宫,好像那一道宫门就是一道天堑,他们迈不过去。
李思初走得飞快,一路转过最外围的长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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