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皆是千里挑一的坐骑,易缜一腔无名火,只顾纵马疾驰,巡城士兵无人敢拦。到达驻地之时,仍不见冯振将人送来。
易缜将众人遣散,只留了青岚一人在眼前。青岚本以为他要细问昨日经过,等了半天不见他开口,不由得抬眼看看他。燕淄侯端坐在椅上无意识的转着手上一只茶盏,脸上平静里又透着几分阴晴不定,显然正在出神,颇有几分怪异。
琢磨侯爷这意思,是不打算直接问自己了。他不问,青岚索性只字不提,默默站在一旁侯着就是。
过不多时来的却不是破军,而是带来个给燕淄侯火上浇油的消息。
破军在押送的路上寻机发难,跑了。
易缜这时可不就是憋闷而已,将报讯之人揪着衣领拎到面前,狞声问道:“怎么跑的?”
这人吓了一大跳,反而越发的不利索,半天才将事情说了个大楖。
当时他说要亲自审问之时冯振也在场,一来侯爷交代的事不好怠慢;二来燕淄侯巴巴的赶来,这神气模样行事都有些古怪,点名要审问破军,破军是敬文帝亲随,泽国又有凤凰这依凭,其中想必有不少秘密之处。虽说北晋人从没见过凤凰,可泽国城池多年不得入那是明摆着的。这其中玄机,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知晓,弄不好惹祸上身。冯振是个聪明人,这样一想,明白破军是个烫手山芋,断不肯留在自己手中。
燕淄侯前脚一起,他马上令人将破军给侯爷送去。宫中初平,万事千头百绪,他忙得不可开交,城中又遍是北晋士兵,这事虽要紧,倒也不是顶顶要紧。三十人的一支小队押送,这规模也足够了。
谁知破军暗藏了利器,他从一开始并表现得驯顺配合,众人略有大意。竟有些措手不及,对城中情形又不及破军熟悉,竟然叫他走脱。
问及伤亡,破军孤注一掷下的全是重手,竟是死了四人重伤六人,其余人也颇为狼狈。
燕淄侯当即沉下脸来:“三十个人看不住一个,都是一群废物。”
青岚稍一迟疑,只得开口:“这也不能怪他们。破军若是没有受伤,寻常士兵百余人也困不住他。”
易缜竖起眉头看了他一眼,怒道:“你不早说?”
青岚沉默一阵,道“属下这就去把他追回来。”
“你不必去。”易缜转头朝那名报讯的士兵道:“别楞着,还不去回禀冯大人,通知各处巡守仔细查找。”
那名士兵面有愧色,应了一声退出去。
燕淄侯怒意难平,在厅内转了两圈,视线落到青岚身上:“你故意的?”
青岚脸上没什么表情:“属下不知道侯爷说的是什么。”
燕淄侯哼了一声,也不同他纠缠:“你给我老实在这儿呆着。让你去追破军,说不定是放他跑了也不一定。”
“属下不敢。”青岚面不改色道。
侯爷这番震怒非同小可。人是在自己手上走失,冯振也有办事不力之责,得知后也不敢怠慢,调动人手四处巡查,就连城外各处也放出消息,要他们多加留意。到了傍晚,果然将人给找到了。
确确实实是找到而不是抓到——这短短一天的时间,破军竟不知如何潜出城去,却因伤势发作体力不支,昏迷在出城五里外一处灌木丛中。他若是再多逃了一段,再不远就是莽莽群山,要找到他也不是那么容易,但他身上伤情若无人发现理会,只怕也凶险。
说来可怜冤枉,这也就是各人的命数罢。
青岗得讯,心里暗自一叹,脸上不动声色。随着来报讯的人同去请侯爷示下。
燕淄侯恨啊恨啊的磨了一天牙,磨到现在也平静了不少,隐隐觉得为了不成气候的敬文帝身边一个侍卫,将这事闹得着实有些难看。心里虽郁怒难平,却不肯在脸上显露出来了。
听完回报想了一阵,冷笑道:“也不必先送到我这儿来。”
他回头对着青岚说话:“他不是仗着一身武艺杀人潜逃么。你去把他功夫废了。丢到大牢里去磨磨性子,等彻底服帖了再带来见我。”
青岚大惊,讶然道:“侯爷?”
要知道修习不易,废去一身修为是武者大忌,这打击远比断手断脚还甚。况且破军并非习武奇才,能有今天成就着实不易,他既起怜悯之心,此时也不顾身份想稍稍求个情。
易缜却不给他这个机会,打断道:“你若做不到,本侯自会另派人手前去。”
青岚一想,别人去还不知破军落得个什么样的下场,只得应了声是。又想起一事,索性道:“破军身上有伤,是否请医士随行。”
“你还管他这许多?”燕淄侯不悦。“一个阶下囚,还得伺侯着不成?”
青岚无可奈何,只得去了。他平日不常在易缜跟前听命,燕淄侯侍他也不算亲近。很多事他便不得做主,不像苍衍一般在端王面前还能说上两句话。若是换作苍衍在此,这些事也不必让人知晓,悄悄的办了,端王事后得知,斥责两句,也不会再如何了。
可就算是如此,他也并非不知变通。军中医士不让带,他便在城中抓了个大夫,前去治伤开药。又叫过看守的士兵稍加叮嘱,也不把话挑明,只说这是侯爷亲自要过问的人犯,不得有失。他回去复命,自然把这些盖过不提。
燕淄侯倒也不是把全部心思都放在如何收拾破军上。既然拿下桐城,又不欲使城中百业凋零。对于百姓官员,民生物业,少不得要一一梳理清洗,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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