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凰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沈峰也因为沈云依丢尽了脸,并被御史一连弹劾了好几天。
不巧的是,重虚和雪兰于同一夜死在了邢部大牢。
沈峰身为邢部侍郎,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又或者说,这件事根本就是他一手策划的。
沈峰到底没逃过,在金銮殿上被圣上责骂了一顿,官降一级,罚俸一年,
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大街小巷,接踵而来的是各种版本的戏说。
安平侯府本就破败的门楣又降了一等,大门上悬挂的太祖御笔也被换了下来。
整座侯府笼罩在压抑的气氛里,主子们的脾气越来越大,下人们个个噤若寒蝉,生怕惹祸上身。
“啪”的一声脆响!
沈云珊看都不看碎在脚边的药碗,居高临下地望着榻上面色苍白的沈云容,得意一笑。
沈云容长长一叹,垂眸掩去眼底的厌烦,捂着心口并不说话。
绯儿在一旁急得直跺脚,一双眼睛里满是焦急。奈何门口被两个丫头拦着,她根本出不去。
“四妹妹这病总也不见好,我看是要油尽灯枯了。就是灌进去再多的苦药汤子,都无济于事。”沈云珊好整以暇地欣赏着指甲上新染的蔻丹,眼底淬着毒。
见她仍旧不开口,好似没有听见一样。沈云珊眉头一拧,眼底杀出一抹杀意。
猛地俯身抓住她的下巴,将力道加到最重。看着沈云容微微蹙眉,冷笑一声:“既然你命不久矣,那就让我来送你上路!”
沈云容瞳孔一缩,看着沈云珊手里多了一只药碗,心里忽然明白了什么。
可她还不想死啊!
“哈哈哈,现在知道怕了?”见她终于有了反应,沈云珊仰头一笑,眼角一挑,将手里的药碗凑了上去。
绯儿再管不了那么多,猛地朝着药碗扑了过去。
药碗当啷一声落地,褐色的药汁泼在地上,冒着白色的碎沫儿。
紧接着守门的两个丫头上前,照着绯儿一阵拳打脚踢。
“绯儿,绯儿!”沈云容挣扎着要起身,却被绮罗狠狠按在榻上。
耳边是绯儿的惨叫声,先是一声比一声大,渐渐地一声比一声弱。
沈云容知道,绯儿快不行了。泪夺眶而出,她狠狠攥着拳头。
她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无助过,也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恨过。
人的心为什么就那么狠毒!
绯儿渐渐没了声音,可那两个丫头却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沈云容彻底绝望了,就在她以为绯儿和她就要死在今天的时候,一道焦急的女声忽然打破了这一切。
“三小姐不好了,五,五小姐回府了!”报信儿的是周槿身边儿的石榴。
她跑的太急,以至于被门槛绊了一下,踉跄了好几步,差一点儿没摔倒。
沈云珊瞪大了眼睛,问了一句:“你说谁?”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万分惊讶。
石榴拍着心口顺气,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句:“是五,五小姐。”
“她怎么会回来?”沈云珊吼了一声,提着裙子就跑了出去。
石榴忙转身去追,正好在院子里和安姨娘撞了个满怀。
想起屋子里的状况,匆匆屈膝行了一礼,也不等安姨娘说话,飞也似的跑走了。
安姨娘微微蹙眉,转头对秀玉吩咐道:“你去告诉四小姐一声,待会儿去尧光阁瞧五小姐去。”
秀玉应了一声,满心欢喜地说道:“这下好了,四小姐不知道多高兴呢。”
沈云容跌倒在榻上,看着奄奄一息的绯儿,想到沈云珊前后的变化,忽然扬天大笑。
可是只笑了几声,就变成了剧烈的咳嗽。
五脏六腑火一样烧着,一股腥甜在舌尖蔓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洒在月白色的棉纱帐子上,显得异常妖冶。
沈云容惨烈一笑,眼前一黑,咚的一声倒了下去。
“容儿!”安姨娘一声惊呼,朝着她的屋子奔了过去。
沈云谣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正准备换身衣裳去给老太太请安,如意院却来了人。
来人是安姨娘身边儿的大丫鬟秀玉,眼眶红红的,像是刚刚哭过。
流珠领着她进来,当时沈云谣正背着身儿换衣裳。
只听得噗通一声,转身时就见秀玉已经跪了下来咚咚磕头。
“这是怎么了?流珠,快扶起来!”沈云谣一惊,只觉得出了事。
她本就担心沈云凰为难四姐,所以才急着回来。
如今见秀玉如此模样,直觉是和四姐有关。
秀玉哭得伤心,张了张嘴,一时说不出话来。沈云谣心里更觉得不安,匆匆系上腰带就要往外走。
“求五小姐救救四小姐和绯儿,她们,她们快不行了!”秀玉缓了缓,又一次跪在地上给沈云谣磕头。
流珠又忙着要扶她起来,却被她阻止。
沈云谣眉间一蹙,对流珠吩咐了一句:“我先跟她去,你去叫执素带着药箱速来!”
流珠点头应下,急惶惶的去找人。
进了屋子,才瞧见一大家子人都在。老太太坐在上首,一个微微闭目,捻着佛珠。
沈峰则显得有些急躁,在窗子前头来回踱着步子。
沈云谣垂眸掩去眼底的嘲讽,朝着老太太和沈峰屈膝行礼:“见过祖母,父亲!”
“你来的正好,快去瞧瞧!”沈峰瞧见是她,眼底闪过一抹复杂,转念想到府医的话,又浮上一丝喜色。
沈云谣轻轻颔首,起身往内室去了。
浓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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