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曦依旧很兴奋,他拉拉郑海飞的手臂:“唉,郑老板,你跟我说说你做海员的经历吧,怎么样?爽不爽?好玩不?是不是感觉特豪气?”
郑海飞苦笑一下,谁告诉他做海员很爽很好玩的,淡淡道:“见仁见智吧。你如果耐得住寂寞,几个月没有娱乐、没有网络,那还是可以去试试的。”
肖曦抓抓耳朵,几个月没有网,这日子他还没尝试过,不过总会习惯的对吧?
郑海飞又说:“总要试过以后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肖曦又问,“你为什么出海?又为什么上岸呢?”
郑海飞自嘲地笑了一下:“生计所迫。”
肖曦没想到郑海飞回答得这么直接干脆,完全跟什么理想喜好无关,这大概就是成年人和他这种没出校园的学生之间的差距。“那你想做的事是什么?”
郑海飞看了一眼四周,微微一笑:“大概就是现在这样吧,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肖曦说:“你觉得这样的生活真是你想要的?不会觉得有什么缺憾?”他觉得大棚固然很好,但是生活被固定在这么小的圈子内,不会觉得无聊憋闷吗?
郑海飞仰头望着大棚顶,然后叹息了一句:“人生哪能事事圆满呢?”
肖曦到最后也不知道郑海飞的缺憾是什么,他没有再追问下去。他回去的时候,被郑海飞叫住了:“以后别叫我老板了,叫郑哥或者海哥都行。你总老板老板的叫,我觉得自己特别市侩。”
肖曦笑了,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行嘞,郑哥再见!”说完双腿一蹬山地车踏板,迎着凉风冲入了夜幕之中。
郑海飞目送他离开,掏出手机给张华明打电话,得到的答案依旧是拒绝,他不肯来大棚,说要在医院陪夜。郑海飞皱着眉头,不知道为什么,华明这孩子跟自己越来越不对付了,如果说是叛逆期,未免也来得太晚了点。
第二天一早,肖曦接到柏寒的电话:“猪,是不是还在睡懒觉?我回来了,快来接驾!”
肖曦笑骂:“你才是猪!我要去上班了,你去市郊找我吧,顺便带你去看大棚。”
“我靠!不是吧,你已经走了?我已经在你家门口了,不会让我吃闭门羹吧?”柏寒嘀咕了一声。
肖曦拉开窗帘一看,柏寒骑在自行车上,长腿支撑在地上,伸着脖子往院子里瞧。肖曦笑起来,移开手机朝楼下挥手,大声说:“喂,在这呢,还没走。”
柏寒高兴起来:“赶紧来开门,给你带吃的了。”
肖曦奔跑着下楼,开门,给了柏寒一记老拳:“这么早就来了,是不是想哥哥我了?”
柏寒比肖曦小了几个月,是以肖曦总以哥哥自称,但是柏寒并不认可,肖曦除了比他高点,别的哪儿都比自己幼稚好吧:“滚!”他说着将自行车把手上的一个袋子摘下来,扔给肖曦,“给你带的。”
肖曦抱着,打开一看:“嘻嘻,玫瑰花茶,鲜花饼。还算你有良心,吃喝玩乐还没忘了我。”他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个鲜花饼来,迫不及待地咬一口,一股浓郁的玫瑰花香溢满口腔,虽然冷了,但还是挺香甜的。
“哪能呢?”柏寒说,“走吧,进去吃。我还给你带了几盆多肉。”
肖曦往自行车把手上的另一个袋子里探头瞅了一眼,果然看见了几盆多肉:“这什么?”
柏寒说:“山地玫瑰。”
肖曦说:“怎么看着不像?”
“没休眠的玫瑰你就不认识啦?”柏寒白他一眼。
肖曦吃着玫瑰饼:“夏天不是都休眠吗?它们怎么不休眠?”
“嗯,云南那边今年夏天特别凉爽,还没开始休眠。不过在我们这儿估计得休眠了。”柏寒说。
肖曦一边吃一边往里走,柏寒在院子里东张西望:“你的多肉呢,是不是放那边的架子上了,我看看长得怎样了。”
肖曦嘴里塞满了饼,好不容易咽下了才说:“家里没有了,我都寄养到大棚里去了。一会儿我带你去看看,包你大开眼界。”
柏寒看着他:“都搬去了,家里一棵都没留?”
肖曦说:“没有。我养不好,死得太多了,心疼。”
“那我给你送的那些还在吗?”柏寒问。
肖曦嘿嘿干笑:“你送我的那些都快死光了,好像只剩下一两棵了。”
柏寒急忙问:“还剩下什么?”
肖曦皱起眉头想了想:“忘了是蓝石莲还是初恋来着。”
柏寒面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初恋还活着?”
肖曦说:“我也不确定。一会儿去看了才知道。”他们进了屋,将东西放下,肖曦要给倒水拿点心,被柏寒催着去大棚。
肖曦说:“那也得吃了早饭再去吧。”
柏寒提议:“我想吃海鲜面,咱们出去吃吧。就去我们以前常去的那家。”
他说的那家是他们高中母校附近的一家面馆,价廉物美,上学时他们经常在那吃面条,肖曦被柏寒一提,突然有点想念那个味道:“好啊!”
两人一起出了门,肖曦将柏寒送他的山地玫瑰给带上了,因为放在家里多半是要挂的节奏。柏寒显得有些兴奋,一路上和肖曦骑车赛跑,两人你追我赶,连话都没说上几句,只洒下了一路欢笑。
因为是暑假,学生放了假,面馆人少,老板听说他俩是一中的毕业生,非常热情地给他俩下了两大碗面条,虾子和牡蛎也给得非常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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