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属下即刻回复。”毫不意外于卿月的回答,倒不如说卿月要见他们凤离才会觉得惊奇,退出司命宫的那一刻,虽然兢兢业业,实则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的凤离,第一次停下了脚步,认真地看向了还站在宫廷里的那人。
卿月的半张脸隐在黑暗中,静静地看着熄灭的灯盏,月光洒在了他的身上,恬静得毫无生气。
就好像站在他面前的不是本该尊贵非凡的黄泉道之主,而是毫无生气的傀儡一般。
凤离慢慢地关上了房门,无声叹气。
他想,卿月大人是退无可退了吧,他不能让自己费尽心机得到的东西,做出的努力都变成一场笑话。
在那之后不久,卿月转身出了司命宫,轻轻地推开了门扉,他忽然就顿住了脚步,像是有所预见那样,稍稍侧头,又硬生生止住,终是没有回头,踏出了司命宫。
在他的身后,熄灭了五百余年的白烛,骤然地亮了,光芒明媚,灼灼如日。
……
江山易主,帝星如昼。
那天比想象中来的还快,火光冲天,将红莲皇宫上方的天空照得如同白昼,铁马冰河,威风凛凛地踏破了红莲城皇宫的门槛,站在卿月身边的几位城主,也很快就被千年来不问世事的等活城城主,和神出鬼没,修为却凌驾于其他城主之上的帝姬师傅祁鸿风控制。
枉死城城主道源被等活城城主良翰真人放出牢里的时候,微微一愣,紧接着就反应了过来:“她回来了?”
“丫头……”习惯性的称谓,在想起那个人重回的风姿时,突兀地停住,良翰真人转眸看着外面的喊杀声,慢悠悠地道,“王上回来了,我说过,她会回来,日月珠的事,是你太急切了,道源。”
“命中注定,她就是这黄泉道上的王啊,她又怎么可能不回来?”良翰真人轻笑,“你忘了她是谁的女儿?”
邶青槐不喜欢龙椅,那张看起来华丽无比的椅子其实没什么价值,除了道源真人那个老实的,其他城主也不会安安分分的来参拜,曾经的她,不过仗着父皇的威名,继承了这个位子,其他城的城主也是因为父皇是魔神的干系,才奉她为王,在她被陷害离开黄泉道时,没有人站出来。
所以她其实很少来红莲皇宫这座最大的宫殿里,但她现在却来了,时隔五百余年,她再次重临这个地方。
“好久不见,卿月。”外面的喊杀声似乎都与这里无关,结界将周围死死地笼罩着,九婴也被她放出去了,战局呈压倒性的优势,没什么值得去看的。
帷幕重重,随风轻舞,她看着坐在龙椅上,撑头看着她的那个男子,很平静地问着:“那个位子你坐的还好么?”
“嗯,挺不错的。”卿月点点头,勾着唇,宫殿里没有点灯,借着月光,她依稀看见他墨色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她,神色却明灭不定。
“你有后悔过么?”她又问。
“从未。”决绝又断然的回答,卿月嗤笑,“你就是想问我这个么?青槐,我以为……五百年前的那个教训,有让你没那么天真一点。”
邶青槐一点也不生气,语气波澜不惊:“卿月,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呢?”
他想要的是什么……
“我要这王位,要这能呼风唤雨的权利。”卿月站起了身来,手一招,宝剑凭空化入了手中,“这点你很清楚不是吗?王只能有一人,我们本就是不死不休的结果。”
没什么可后悔的,也没什么可哀叹的,一切都是早已经注定好了的结局,是他自己亲手斩断后路,选择的这条路。
即使那条路上,绝无可能有她的存在。
————
“那个位子你坐的还好么?”
万人之上,也不过是无边孤单。
“你有后悔过么?”
嗯,后悔了,因为她不在他身边。
“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呢?”
是什么时候吧初心忘却了?
一开始,让他所痴迷的,不是那高高在上的王位,而是坐在那王位上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她。
她越走越远,留给他的永远都是那个坚强而决然的背影,伸出手,声嘶力竭也够不到的背影,所以……他若为王,是否就能留她在身边?
卿月霍然地睁开了双眼,对上的是一双清澈而明媚的眼眸,声音清脆如黄莺:“卿月大人你醒了!”
是……梦么?
抬起手来,遮住了眼睛,浑身虚软无力的卿月躺在床/上,隐隐约约地听到外面传来了悦耳的风铃声,像是玉石互击,恍惚里,卿月的手被少女拿下,她牵着他起身:“快起来吧卿月大人,今天是邶姐姐上朝的日子,邶姐姐穿龙袍的样子英姿飒爽,百看不厌!卿月大人要不要一起去看?”
“浅露。”说话时,卿月才发现自己得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像是千百年没说过话那样。
少女握着他的手腕一僵,她回过了头来:“明明这次化形,我都没有选择她的样子了,你还是认得出来我啊。”
面前的少女穿着嫩黄色的襦裙,飞仙髻,远山眉,杏仁眼,靡颜腻理,生得一副乖巧的样子,一点也不似邶青槐锋芒毕露的那种美艳。
“你说,她上朝?”卿月看着外面,走廊上是勾心斗角,花纹妍丽,院子里花开如荼,用术法锻造的阳光轻柔的将红莲皇宫笼罩了起来,长夜无昼的黄泉道上也会有“白昼”,他看着开满了万紫千红的花的院子,脑中一片空白,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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