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杯水解救了黎昕干渴的喉咙,也压下了他喉头几乎快要压抑不住的哽咽。
为了掩饰,黎昕喝完水就转身走向小圆桌,拿起勺子低下头就往嘴里送粥,还是熟悉的鲜香的味道。
正在这时,房间里忽然出现一阵手机铃声。黎昕抬头搜寻声响的来源──他醒来的时候就有发现自己的手机已经不见了。
只见芸嫂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手机,按下通话键,和对方说了两句“是的”之後,就把手机递到了黎昕的面前:“尉迟先生的电话。”
黎昕猛然一个发怵,看著芸嫂手里的手机就好像看著洪水猛兽一般:“哪个……尉迟……先生?”
“是尉迟琰先生。”芸嫂没有发觉黎昕的极度排斥,“尉迟琰”三个字说得毫无迟疑,一边又把自己的手机往黎昕跟前递了递。
总要解决的吧?总要知道他为什麽要费那麽大的力气把自己弄回a市来的吧?总是逃避得躲躲闪闪,不如直接面对面说清楚比较好吧?!
黎昕一边如同壮士断腕似的想著,一边颤颤巍巍地抬手,终於接过了手机,递到耳边。
对方似乎是听到了声响,低沈好听的嗓音马上就通过电波传到了黎昕的耳中:“黎昕,我想我们该谈谈。”
cer 21 再死一次?
黎昕喝完了粥,芸嫂从衣柜里拿了一套衣服递给他,示意他去洗个澡。黎昕认出那衣服是他自己的,那还是他到了c市之後才买的新衣服,相比起那些破t恤牛仔裤而言,这套廉价的休闲西装已经相当正式了。看来那个夏朗在把他偷运回来之前还闯空门去了一趟他租的房子。
黎昕觉得自己已经对於这些事情麻木了,他没有拒绝,接过芸嫂手里的衣服进了卧房附带的浴室。
芸嫂隐约察觉到黎昕的情绪有些不对劲。确切的说,从他挂掉了尉迟琰的那个电话开始就没再说过一句话,脸上也没再露出过任何表情,近乎呆愣地一口气喝完了粥,连那些小菜都吃得干干净净。
芸嫂不知道她的雇主对黎昕说了什麽,但是心里想著雇主说过是因为这孩子和大少爷有关才会如此照顾他,所以应该不会有什麽事吧?难道是因为一会儿要和资助他的大老板见面所以紧张?
善良的芸嫂除此之外想不出任何黎昕异样的理由,眼看著黎昕乖乖拿著换洗的衣服走进了浴室关上门,这才摇了摇头,麻利地收拾了碗筷,径自去厨房洗碗去了。
浴室里有一个很大的按摩浴缸。黎昕机械性地放了一整缸的水,甚至在水已经溢出来之後才後知後觉地关掉了水龙头,然後把自己泡了进去。如果不是芸嫂之前已经设定了恒定的水温,估计黎昕这会儿压根儿不会去管自己放的是一缸冰水还是一缸沸水。
四十度的水温温暖了黎昕不知什麽时候变得冰冷的手心,也渐渐地让他从麻木机械的状态当中解脱出来。怔愣木然的双眸中不知是被氤氲的水汽还是别的什麽所沾染,透出一丝无助的水光。
在接过芸嫂手中的电话之前,他还在心中为自己打气,他以为自己已经平静到可以面对了;他以为经过了一个多月的调整,他不会再像上一次那样,听到那个人的声音,甚至还没看清他的脸,就丢脸地昏过去。
可残忍的事实是,从那个人第一句话的第一个音节传入他的耳中起,他就失去了自己所有的反应能力。
尉迟琰说他想和他谈谈。
他说他本来不想打扰他的生活。
他还说他只是想让他帮忙完成他的一个心愿。
一个个音节通过电波滑过黎昕的耳边,他却好像听不到对方在说什麽。黎昕觉得这种感觉很遥远,却很熟悉。似乎和当初在他得知自己存在的意义之後,第一次面对尉迟琰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微烫的水没过鼻尖,水压铺天盖地一般地作用於全身的时候,黎昕终於想起来了──这是心痛到麻木後死了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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