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阳扭身想要躲开,可环在腰上的手却似铁箍愣是丝毫不动。“…柳氏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易云卿心内一叹。他听得出冬阳在说这话时是单纯的为柳氏遗憾,只单纯的认为柳氏为他生了两个儿子又孝顺公婆长辈就该抬为妻位,却独独忘了过往柳氏最针对的人就是他。说了他多少坏话,给了他多少难堪,又为难了他多少,这才是真正的不记仇,真正的良善。“冬阳只说柳氏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那冬阳怎么不说说自己?而且冬阳,柳氏可不值得同情。当年嫁入易家的本该是她嫡姐,柳氏为了私心,用mí_yào陷害她的嫡姐与一男仆同宿一屋又设计把之公布于世,逼的柳家生生让嫡小姐入寺庙,让柳氏这庶女代嫁。明明陷害嫡姐的是她,可为嫡姐哭的最惨抱不平的也是她,这样一幅蛇蝎心常的女人怎么能为妻?”
冬阳瞪大眼,如果说这事是真的,那柳氏做出这等大恶之事的时候不才十六岁?!要知道现代女子最为看重名声,与一男仆同宿一屋不管有没有失去清白,女子的一生也是毁了!花样少女被逼的入寺庙,一生青灯伴苦佛,那该是何等凄凉?“…大少爷知道,那当初为什么还要娶柳氏?”
易云卿笑下:“娶柳氏是老太爷的意思,那时候你也知道是什么时候,拒绝了一个柳氏也会有张氏或谢氏。庆幸爷爷是真心想给我补偿所以尽量挑的好的,而我那二叔可是巴不得我内宅不宁呢。”他那时候刚娶冬阳不过半年,外边流言才消停不久,他没心思管这些,再则,历来谪庶不合,一个谪女能被庶女算计的失了闺誉代了亲事,那也只能说这谪女技不如人,连个庶女都斗不过!“…是不是认为我很残忍?”
冬阳偏开视线,易云卿轻叹声。“…冬阳,我生在易家是为谪长孙,被自己的亲二叔压迫陷害,能同情谁?”
冬阳默然,他在易家五年虽历来不问世事,可这等陷害来陷害去的事还听得少吗?他想,他永远都不能适合那样生活。“…柳氏出逃,那两个孩子呢?”
“易浩跟易滔她带走了,同时带走的还有家里所有钱财,连家里新盖房子的房楔跟镇上铺子的房楔都换了银票。不出意外,她带走的这笔钱足够她在较为富裕的条件下把两个孩子养大。”有易浩易滔这两兄弟给她养老,不愁后事,柳氏的算盘打的很响,或许她连他不敢报官的事都算计到了。
“大少爷没报官?!”
“这事报官或许都作用不大,柳氏身上带有大笔钱财,只要她小心逃过追铺的人总能找着安全的立命之所。而这笔钱的来处不能报给官府知晓。”在大旱时期他把灵芝换钱存粮存药材的事是瞒着家里所有人的,连冬阳都不清楚。
“…大少爷会放过柳氏么?”
易云卿把冬阳的木欑拨下,让乌黑的头发散开在水中拿手指把玩着,不答反问:“冬阳认为我是个无能的人么?”
冬阳想都不想,摇头。
这表现让易云卿心情很愉悦,用颇为轻快的声音道:“既然我不是个无能的人,与其去追究个眼皮浅的逃妾跟两个不成器的儿子,不如就现在所有韬光养慧等待时机一飞冲天。”他不会去跟柳氏纠缠,而是会用事实证明她今时的行为有多么的愚蠢!
温泉泡的够久了,冬阳起身换了衣服去准备晚饭,易云卿则还泡在温泉里不愿起身,索性还把衣服脱了让自己泡的更舒服些。待到冬阳把晚饭准备好端上桌,这厢才依依不舍的起身穿上次留在这的衣服。
晚饭是炒腊鹿肉跟鲜鱼汤,还有腊野猪肉炒冬笋,配上白米饭,易云卿吃的那叫一个香。新鲜的活鱼煮到汤汁乳白鲜美,鱼肉清甜香嫩;腌的极好的鹿肉切成大片加大蒜干辣椒炒了,辛辣可口极为下饭;脆嫩的冬笋配带皮的野猪肉爆炒了那叫一个喷香扑鼻。
吃完,易云卿拍拍饱胀的胃露出抹心满意足的魇足。说实在话,这阵子在温泉山洞吃习惯了冬阳做的饭菜,回到家吃易余氏烧的饭菜反而有点食之无味。不是他偏心冬阳说自己亲娘坏话,实在是易余氏没有烧菜的天份,最多也就油盐味。一想自家亲娘烧的菜,易云卿就越发觉的现在幸福。
“冬阳。”
收拾好桌子擦了手坐到旁边,冬阳拿眼看他。
易云卿自袖袋内拿出当初冬阳写的和离书,立着让冬阳看清。着中是和离书末尾处那明显不是出自于同一人手的两个字。
不谁!
冬阳扬眉深觉易云卿幼稚,却不想下一刻和离书便被甩手丢入火堆中。冬阳急眼情急之下去救,眼见着要被火炎灼伤易云卿先快一步抓了他手。“小心!”
眼睁睁看着好不易写下的和离书化为灰烬,冬阳神情复杂,恼瞪易云卿眼:“大少爷不觉的幼稚么?”
易云卿暗笑,只要能哄的冬阳回去,他不见意再幼稚点。“你写一张我就烧一张,反正我不准。”
“你!”
“冬阳,”紧紧抓了的手,易云卿笑的柔和。“…明天跟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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