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出门在外,难免磕磕碰碰,多预备点伤药准没错。”裴回往前递了递。
“里面……没有mí_yào吧?”林虎峰犹犹豫豫的样子。
“绝对没有。”裴回保证再三。
终于林虎峰接到手里,颠了颠,笑得露出虎牙:“谢啦!”
家有婴孩,不得不说很是辛苦。
王谢干脆雇了奶娘,尽管小孩儿实际上一岁多,可以断奶了,但底子仍然太差。另外他小小身体,积存了各种补药及解毒药材的药性,药量参差都有,某几种与某几种互溶,另几种又与另几种互斥,纠缠到现在很难分辨原毒是什么,此消彼长,乱七八糟的,下猛药治是休想,要理顺只能靠调养。
不难判断的是,他之前被名医诊治过很长时间,不然绝对活不到现在,用的药材亦是贵重无比,只是毒素渐渐改变性质,解毒药加大剂量亦是无用,如今病势恶化,送到这里来,对方未必没有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思。
王谢沉思着,名医并非口头功夫,那是实打实一个个病人都能治好的。
“什么?虎血和虎奶?谢少爷,您真会开玩笑。”雷衍水惊异了,“这是什么方子?”
“因为难得,所以一问,本就是危险之物,既然没有也只好另想他法。”
“那孩子能救的活?”
“花上水磨功夫,慢慢调养。”
“虎骨行不行?”
“虎骨这东西追风定痛,健骨镇惊,虽然是好物,毕竟在我的方子里功效不同。不妨事,好的药方也并不一定需要多么贵重的药材,只需对症不是?”
王谢也曾经有一段时期,爱用珍奇药材,指头大的东珠,雌雄成对的首乌,头胎的鹿茸,藏边高山冬月的麝香,满月时松柏东南枝上的露水等等,后来年纪渐长,慢慢摸索找寻相似替代之物,发觉功效差不多少,帮贫苦之家省下不少花销。
同时,王谢不仅有光明正大的手段,他还精通各种“旁门左道”。
找上人牙子,挑一个定下死契的,身体看来比较强壮的少年,好吃好喝好招待,每日三次,每次放一小酒杯血,加米酒,加药,调和了给小孩儿喂下去。
人血自然可以入药。
然而过了没几天,燕华,再度,怀里被塞进一只匣子。
☆、第八章 要紧的物事
同样是大上午青天白日,同样是脚步声,赶在后院无人,燕华独自在厨房的时候响起,待燕华刚迈出厨房一步,怀里便是一沉,旋即脚步声消失不见。
匆忙间,燕华见后园多出了些大件物事,横竖他也看不清楚,不敢怠慢立刻拿着匣子去找王谢。
说来也巧了,这一日正赶上洛大夫过来向王谢求教,两人混得熟,也没那么多规矩,发现王谢没在前厅,便转到后头去找。
他一到后园,觉得味道不太对,还没反应过来,脚就先软了,等看见眼前那一坛子黑黑红红的……
“咕咚”一声,燕华抬头:“这是……”
“是鼎新,他老毛病了。你稍等片刻。”王谢将恐血之症的洛大夫扶回屋,重新转来细看。
后园多出之物,是三个大箱子,三个坛子。
虎皮、虎肉、虎骨、虎血、虎奶,被拆分得非常仔细整齐,该装坛的装坛,该捆扎的捆扎,连老虎的爪尖尖都不缺。把皮子展开,白额吊睛猛虎,不算尾巴比一个半燕华都高。
匣子里有一叠纸,燕华分辨大部分似乎是银票,王谢确认,每一张面额三五十两,并不十分之巨大,然而厚厚一沓,总数可观,看样式是出自三家不同的钱庄。
随银票附上的,是两份盖着鲜红大印的官府文书:一份脱籍,王谢心心念念想给燕华弄的,除去官奴籍的契约,之前的卖身文书一律作废;另一份入籍,王康,王谢的远房表表表表……叔,丙辰年生,现年一岁。
银票算不上特别大手笔,有钱人有的是,不过心思颇巧妙,王谢不禁暗自为安排此事的人道声厉害。面额化整为零,所属钱庄分散,便不好查找这样一笔款项究竟出于何人手笔。另外,这样小额银票平时花销无需兑换,不落有心人耳目,不会给自家招惹是非。
而这两份文书一下来,就尤其值得玩味了。
不是每一个有权有势的人,都能让官府发出文书的,律法白纸黑字一条条规矩写着呢。尤其是燕华本是官奴婢,可以随意买卖,永世为奴,不得赎籍,三代后才能由主人赎身,赎身后仍属贱籍,五代以内都不得科举。
而这份文书一下,将燕华的身份由官奴改为商人,虽商人及其三代内子孙也不得科举,至少行动上不受他人拘束。奴籍的命几乎等同与猪羊骡马,商籍好歹比照平民。
燕华捧着自己这份脱籍文书,指尖微微颤抖,不住的摩挲纸面:“少爷……我这就……就除了奴籍?”他又是欣喜又是担忧,对方在自家身上花了如此大力气,这个人情不能说不大。随后那一张入籍文书更是说明对方的长远计议,这孩子不是放下就走的,是要好好治病将养的,而且从这两日举动推测,会有人暗中监视察看的。至于为何改了生辰,自然是防有心人查探。日前不过提到虎血和虎奶,眼前就多了这么些个东西,岂不是说自家一举一动都在对方掌握之中?想想便不寒而栗,万一行差踏错,可如何是好?
王谢宁愿自己操心,也不想看着燕华愁容,拉过对方的手,将人往怀里搂了搂:“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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