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暗卫低头应了,悄无声息的离开。
就算没有转头,依然能感受到他离开时抬头的一瞥。
我叫他所做的事,都很匪夷所思吧。
上一辈子心境淡泊,哪里用得上暗卫,却在抄家时依然连累了他。
我欠很多人太多,很多人也欠我太多。
但这次,宁愿我负天下人,也不会让天下人负我!
隔日,大清早便是乌云沉沉,风雨欲来。
用早膳时,我对小宝和尘飞扬道:“等下我要去地牢一趟,你们可以选择跟或者不跟,但若跟,就不要后悔。”
尘飞扬和小宝对视一眼,小宝见我表情严肃,不敢多言,只怯怯点了点头。
地牢多年不用,阴暗潮湿,无人看守,只暗卫一人站在牢门前恭候。
牢里关了几个人,正是那天大街上所见到的几位。
甫一见到我,几人便争先恐后扑到牢门前,纷纷下跪磕头道:“大人饶命啊,小的不知做错什么才被抓了来,小的冤枉啊……”
我直直站着,冷漠的看着他们不断求饶,果然都是人精,就算现在不知我的身份到底是如何,也知道有能力抓他们来的人绝非泛泛之辈。
示弱,有时是很好的脱身之法,可这时的他们和那时的他们,反而成了最强烈的对比,成了最直接的导火索。
“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吗?”
我头也不回的问道,暗卫颔首道:“是。”
然后转身去将东西一一拿过来,低头呈上。
我拿过布满狰狞倒刺的长鞭,笑得没有一丝温度:“你们做错了什么,我来慢慢告诉你们……打开牢门。”
“是。”
小宝和尘飞扬站在牢门外,看着殷溪景步入牢门,暗卫尾随在后,将一个木桶提了进去。
殷溪景将长鞭浸入木桶,然后毫不留情的就是狠狠一鞭子抽在一人身上!
啪!
地牢不断回响着被抽打的声音,那人立刻痛的满地打滚,叫声凄惨。
殷溪景镇静的可怕,他徐徐道:“你们错在,随意侮辱本王,将本王当作胯|下之臣!”
啪!
又是一鞭子,随着殷红的血流下的还有泛着油光的液体,凭借味道,可以断定是辣椒油没错。
“你们错在,污言秽语,将本王贬低到一无是处!”
一群人在地上哭爹喊娘的景象颇为壮观,尘飞扬却再无法装傻,只是用着复杂的目光紧盯着那个看似冷静实际已经失控的人。
伴随着那些他所不知道的,陈年往事。
小宝紧抓住尘飞扬的袖子,显然被自家三爷吓到了。
三爷一向温和待人,当真是货真价实的谦谦君子,从没见过他像今天这样血腥暴力,倒刺将人身上的皮肉生生刮了下来,那些人拼命喊着不是小的做的,小的怎敢做这等事一边不断闪躲,可那长鞭像长了眼睛似的,总是准确无误的抽在他们的身上。
暗卫只静静站在牢房一角,低眸看着自己的脚尖,对外界一切充耳不闻。
被人侮辱,被人骑在胯|下被迫含住那肮脏的东西,被迫咽下那些咸腥的液体,被迫一次次接受撕裂般的痛楚……被迫陷在噩梦中,永得不到救赎。
这些事本该深藏心中,不与任何人说,当作一辈子的污点葬在心底,最终陪着我入棺,
可如今发泄出来,竟觉得轻松许多,即便是当着几人的面,也依然毫无顾忌,我想,我是恨到疯了罢。
细碎的肉混着血沾染了雪白的衣衫,细嫩的手背上亦是,等到离开地牢,才发觉外面已是大雨倾盆,我木然走到大雨中,任冰冷沉重的雨水砸在身上,瞬间湿透重重衣衫。
我已经脏了,让这雨水冲刷掉我身上,所有的污秽吧……
地牢里的几人已经奄奄一息,身上无一分好皮肉。
小宝看着自家三爷如此虐待自己身体,几次想冲上去把他拉回来,却被傻子紧紧扣住了手腕动弹不得。
尘飞扬心乱如麻,目光无法移开那人一瞬,震惊于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竟有如此的过往,震撼于殷溪景温润的外表下残酷冷血的一面,此时让他淋雨,发泄发泄心中的郁结,恐怕是最好的选择。
单薄的身子经不起雨点打击似的隐有摇晃之势,可尘飞扬只是远远看着,无动于衷。
☆、023 我喜欢的人就是你这个样
他知道,他一定不会倒下。
亦深刻体会到,这份恨是如何入骨。
难道这就是他少年老成的原因?的确,经历这样的事,无论谁都会被逼着成长。
左边的胸口一阵针扎似的疼,可仍是透过厚重的雨帘,眨也不眨的望着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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