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对方真走了却还是舍不得。十七年的陪伴已然成习惯,吴钧成不敢想象还能有个人能代替对方,还能有人会陪自己这么久。
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深吸一口气,肺泡里都是尾气味。指望这个城市的空气质量变好,有生之年怕是不可能了。
城市是个奇异又荒凉的存在,他和齐宇翔在这里辛苦打拼,这么多年终于走上正轨,而相互陪伴的那个人却越来越远。
这怪谁呢?
齐宇翔也长大了,他变得成熟稳重,漂亮多情,眉眼一勾,都能引男女无数,吴钧成并不是不知道。
他甚至能清晰感受到齐宇翔的心渐渐离自己越来越远。当然,他一开始并没介意,直到对方真的下决心离开。
吴钧成打开手机,在网上调出那封邮件,拨打了尾页留下的电话号码。
“喂,张律师,我是吴钧成,律师函已经收到,公司产权分割的事,我想见你的当事人齐宇翔面谈。”
电话那头的男人很公式化而生疏的表示,他的当事人已把事情全权交给他代理。
“那你怎么能联系到他?”
“对不起吴先生,客户资料我们无权告知。”
“操!”吴钧成挂断通话,无可遏制的想摔手机。高高扬手时,突然灵光乍现的想起这手机是齐宇翔特地找朋友配置的情侣款。齐宇翔特别喜欢这种形式上的名堂,两人用一样的手机时,他笑的小虎牙都出来了,看着年轻又可爱。
吴钧成睁大眼睛瞪着手机,仿佛瞪着齐宇翔一般,心中酸涩而又隐隐解气的恨意。
吴钧成一边在路上走,一边给所有的熟人群发短信、留言,上网翻看齐宇翔的微博博客,希望从中找到他的蛛丝马迹。
一看,网上的信息已好久没更新,朋友的信息留言一时半会回不了这么快,吴钧成在路上酸苦的想,这次找回来,他不喜欢的地方自己都试着改了吧。
第二章
“阿翔,吴钧成在找你。”一男人靠在卧室的门边,晃着手机似笑非笑对床上的人道。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趴着,看不见正面,只能看见薄被下裸露胳膊,黑色的背心和柔顺略长的头发。
“不理。”简短干净的两个字,似乎连一丝别的感情都没有。
“哦,好。”门边的男人早料到似的,轻轻松松离开,心情显然很不错。
没多久,床上的男人翻过身,露出一张头发凌乱的正脸。
齐宇翔真是那种俊秀的男人,一张脸精致而轮廓分明,此刻半睁着眼一动不动,只有眼睫偶尔轻轻颤动。
很快,屋里的男人又过来,走到床边端详他:“行了,还念着他就回去,分咱就分个干净,别在这半死不活的。”
好半天,床上的男人才转动眼珠,僵着脸回到:“谁给你说我还念着他?”
“没念着?”男人俯下身仔细端详他,眯着眼睛若有所思。
上方的男人离他极尽,无奈齐宇翔现在心情很不好,懒得给对方任何表情。
“那就好。”男人十分开心,“吧唧”在齐宇翔脸上大大亲一口,然后飞速闪身。
“方巡!”齐宇翔抓起枕头就向对方掷去,然后使劲擦掉脸上的口水。
方巡半个身子躲在门边,没个正形地咂嘴:“咱们可是两小无猜,反应这么大干什么。”
这一折腾,齐宇翔身上的被子滑下来,背心卷到胸膛,瘦削的上半身剧烈地起伏着。
齐宇翔把被子一拉,又重新把脑袋埋进去。
“小腰真细,啧啧,真不像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方巡的声音越来越近,“要不咱们来一炮?”
床上的人越缩越小,用被子捂着脑袋:“滚!”
“啧,终于骂人了,不容易。哎——那我滚了,想做的时候我随叫随到。”
方巡悠哉悠哉的离开,眼里荡漾的全是笑意,看着手机里刚刚拍下的照片,纯洁的美男春睡图,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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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吴钧成终于走到小区门口,天已经黑了。
因过于疲累,折腾自己一天一夜的头疼倒不再发作了。
不自觉就开始爬楼梯,他家住六楼,楼层并不高。老式楼的楼梯很宽敞,平常由于赶时间,吴钧成倒是很少走。
走到五楼的时候看见一男人在门口转,西装革履一副精英样,然而表情颓丧又纠结。
那人也不吸烟,只是闲极无聊地站着,英俊的脸上明显的焦急无奈。
看来是遇到麻烦了。吴钧成麻木地想,同时又为遇见一个同样倒霉的人心情略微舒畅些。
进门,开灯,屋里顿时被暖黄的光芒包围。
一路不停查看手机,一下午,没有一个人知道齐宇翔在哪。
从冰箱里拿出罐啤酒,两三口喝完,瓶子扔到地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生活在一起这么多年,人走了自己却不知道去哪里找。齐宇翔倦,难道他就不倦吗?
倦了就能不找吗?
齐宇翔那人,说白了就是喜欢被人惯着,你晾着他,越晾关系只会越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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