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殇脸色顿时一变,半晌才压住了情绪,稳声应了一句:「哦?」
「毓臻今年已经二十七了,早在两、三年前就该成婚生子,只是因为各种事一直耽搁著。如今天下太平,老身才敢来求皇上,赐小儿一门婚事。」
凤殇的情绪早就掩饰得完美,这时只是淡淡一笑:「那麽,婶娘可有心仪的媳妇人选?」
「有,工部尚书家的千金,自小与毓臻相识,又是门当户对,如今正到了适婚年龄,应是最适合的人选了。」
凤殇似是思索了一阵,才点头微笑。
「婶娘的选择,朕自然相信,工部尚书家的千金……嗯,朕也有耳闻,是个不错的姑娘。只是赐婚一事,不宜轻率,这件事,朕就记下了,不日定给婶娘一个满意的答复。」
娴王妃也笑开了,盈盈一拜:「谢皇上。」没等凤殇再开口,她便识趣地接了下去,「听说皇上刚从外面回来,老身先告退了,请皇上好好休息。」
「多谢婶娘关心,静王的婚事,朕一定仔细打点。」
两人如此客套了一阵,娴王妃才随著眠夏走了出去。
留下凤殇一人在殿中,半靠在软椅上,无意识地捏著眠夏捧上来的茶杯,脸色便一点一点地沈了下去。
娴王妃说的是事实。
皇室子弟,大多二十岁前就成婚了,毓臻曾经是最受宠爱的皇子,侍寝自是不缺,婚事上却一直过分谨慎,这才耽搁下来。到这几年,皇权之争,天下归一,自然就更谈不上婚事嫁娶了,竟不知不觉就拖到了如今。
娴王妃对毓臻终身大事自然著急,从年初便开始张罗起来,为此跟毓臻不知吵过多少次了,凤殇也是知道的。当初还是因为凤殇想著让毓臻随便找一个敷衍过去,找来了左丞相之女颜初,两人才走到了今日。
颜初当然是凤殇千挑万选出来的人,只是,颜初如今已经变成了凤殇後宫妃嫔,自然不可能再许给毓臻,这时娴王妃来求赐婚,倒真是为难了凤殇。
这一年下来,他只想著如何摆脱自己的婚事,又处处讨好著毓臻,却忘了,毓臻也是要成家的。
只是让毓臻娶一个他不了解的女人,凤殇却又不甘心。
想到心烦处,捏在手中的杯子就「啪」的一声碎了,碎瓷落在地上发出细碎的声音来,指上也被碎瓷划出了一道口子,血沾了一手都是,远远看去,很是吓人。
眠夏听到声响探进头来,目光触及凤殇的手,一下子就叫了出来:「皇上!」匆匆地走了过去,顾不得身分就捉起凤殇的手来看,「怎麽这麽不小心?说过多少遍,拿著东西的时候别想事情,你就是不听……」
看著眠夏像小时候那样软声骂了起来,凤殇才稍稍定了心,偷偷一笑,等眠夏说完,却板起脸来,低喝一声:「放肆!」
眠夏这才反应过来,顿时一松手,双膝跪地:「奴婢该死,请皇上恕罪!但是皇上,您手上的伤一定要马上处理,奴婢这就去传太医。」
见了眠夏的反应,凤殇差点没笑出声来,却依旧板著脸:「好了好了,这麽点小伤,朕自己处理就好,你出去吧,别让其它人进来。」
眠夏抬头看了他一眼,迟疑著应了,一边退出去,一边还满脸担忧地看著凤殇的手,见凤殇真的翻出药来涂抹,才安心地关上了门。
门内凤殇笑得像只偷腥的猫,一边漫不经心地处理著伤口,一边窝在软椅上盘算著。
要他向娴王妃妥协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就算毓臻必须要成亲,也一定要娶一个他能控制的女人,当然,不娶妻一辈子陪在他身边是最好的。
只是,工部尚书的女儿,依娴王妃所说的,又确实是个极适合的人选……
真明二年腊月初七,工部尚书被同僚上书指控其以权谋私,贪污舞弊,经查证属实,真明帝念其多年为官,功绩不小,免其死罪,只撤去职务,没收家财一半,以充国库,本人流放西疆,家人不受连累。
腊月的雪天更是连绵,御花园中只剩下怒放的寒梅,与雪同色,只有暗香盈逸,倒也别有雅致。
一遣退了宫人,凤殇就迫不及待地缠著毓臻的脖子吻了上去,激烈缠绵,半晌分离,两人都是低低地喘著气。
毓臻哭笑不得地看著眼前小兽般毫无章法的人,见他目光流转,微微发亮,轻舔一下微红的唇,像是又要吻上来的模样。
他连忙一把扶住凤殇的肩,压著嗓子笑骂道:「你就不知道收敛一点麽?这里怎麽说也是御花园,上见天下见地,让人看见了,你说该怎麽办?」
凤殇无所谓地扬眉:「这天下都是我的,难道我就不能吻我喜欢的人麽?别说把人都遣下去了,就是当著他们的脸吻你,谁敢说话?」
「你啊!」毓臻无奈地捏凤殇的鼻子,「朝上已经事事顺我的意,如果被人发现了你我的关系,我就要被人骂媚上乱政了。」
「谁说了?」凤殇微蹙了眉,目光也冷了下来。
毓臻看著他,心中一叹,凤殇终究是最适合当皇帝的人。锺情於自己,敛去一身冷酷,处处讨好,实在是难为了他。半晌摇头一笑:「没有,我只说如果而已。」
「谁敢乱嚼舌根的,我就让他一辈子都说不出话来。」凤殇淡淡说出一句话来,见毓臻定眼看著自己,才展颜笑开了:「好了,不说这些扫兴的事了。你这几天都不进宫,是因为你娘麽?」
毓臻一愣:「你知道?她本来一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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