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风再次拿起药碗,手指因为过于用力而骨节泛白,甚至在微微颤抖着,他将勺子第在他唇边,计泯仇正要开口,只见徐风扬起碗将所有的药汁都洒在他身上。
滚烫的药汁洒在伤口上更是痛上加痛,黑漆漆的药汁染在白色的里衣上,显得有些恶心。
计泯仇咬住嘴唇,才没有痛呼出声,他努力缓和下脸色,让自己不要显得难么痛苦。他弯了弯唇角,“若我死了,你就再也见不到她了,只有我知道,你想清楚。”
哪怕他怀疑他是在骗他呢?
没有办法,他只有相信他所说。
徐风忍住怒气,不言不语。
“衣裳脏了,给我换掉,伤口也要重新包扎。”他的眼睛看着前方,平淡的吩咐。
如他所说,徐风从他的包裹里找出了一件衣裳,掀开被子,拉过他解开了他里衣的衣带,他的皮肤异常的白,伤口狰狞。在加上那一碗药汁泼过去,情况自然更加恶化。
他不声不响,像个木偶人,眼神平静无波。
徐风将伤口重新包扎,又将衣服给他重新穿上,将衣带重新系好,又把被子重新换了一个方向,让被药汁浸湿的那一面放到了脚那一头。
计泯仇静默不语的看着他,轻声说了一句,“出去。”说完他便闭目养神,装作睡熟了。
徐风一动不动的站在他床前,一只手想要去掐住他的脖子,他的手发着抖。他咬了下唇,猛地把手抽回来,转身出了门去。
计泯仇的伤势时好时坏,反复无常,一直过了两个多月的时间才差不多渐渐好了,毕竟练了武功的人体质与寻常人不同。
计泯仇能下床的第一天起,就不在吃药了,偶尔咳个两声,皆是撕心裂肺。徐风只是在一边冷冷的看着,也不去关心,有时看见他伤口又渗出血迹,也只是当做没看见。他只是想知道计泯仇到底把徐月藏在了哪里,是不是在说谎骗他。
计泯仇自然知道一直这样下去,徐风不可能相信他,他一定要再加上一个锁,万无一失。
徐风回来,看见计泯仇手中拿着一颗白色的药丸,看了又看,然后对着他扬了扬眉,招手,“过来。”
徐风提着剑走过去,“何事?”
计泯仇亲切地笑了几声,像是寻常撒娇一样,“你处处想要害我,万一我带你去见了你妹妹,你就杀了我怎么办?这颗毒药——你吃还是不吃呢?”
他一身的红衣坐在枯树下的一块青石上,落叶不时的飘落下来,顺着他的长发滑到杂草间,他的皮肤白得过分,像鬼似的。
计泯仇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徐风的剑迎着他当面刺来,计泯仇偏过身,旋即站起来,手中铁爪子锁住剑锋,两个人僵持不下,一直就这么望着,谁也不收手。
计泯仇轻咳了一声,“你当真想要我死?”
徐风沉默半响,收了剑势,将剑收回剑鞘,一瞬间灼人的剑光尽数敛去,他抿唇伸出一只手来,“给我。”
计泯仇将药给了他,只见徐风接过就吃了,没有多少表情,只是眼神里闪出疑惑不解的神色。
计泯仇坐下来,双手撑着下巴,眼神仰视着他,笑道,“是甜的吧?”
徐风怪异的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越是甜的东西越有毒,这可是剧毒,你的小命就攥在我手里了。”他说着说着,沉下脸色,倏地又站起来,伸手指尖轻轻摸着他的脸,恶狠狠地说:“以后你就是我计泯仇的人了,一辈子都是,就算做了鬼也是,来生我们还要在一起,我的暗卫。”
徐风看着他的眼睛,像是着了魔一样,被恶鬼缠上似的浑身发冷,他伸手甩开他的手,皱着眉头,恭敬道:“希望您不要食言,主上。”
“我什么时候偏过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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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再次走出客栈的时候,已经入了冬,行人都换上了冬衣,裹得一层又一层,计泯仇没加衣裳,却叮嘱徐风多穿两件,免得总是损耗内力,不太好。
徐风从来不问计泯仇为何不加件衣裳,也不关心他冷不冷。计泯仇想,若是徐风会问他的话,他定然会扑过去挽住他的手臂说,“因为我想你抱着我,这样就不冷了。”
可是他还是孤零零地走在前头,他冷冰冰的暗卫跟在身后,走过的人都要往这里瞧上两眼,心说是哪一对主仆这么怪异。再说,那穿红衣的年轻人真是好看,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
“徐风,你那张图纸可是真的?”
“自然。”
计泯仇早就看过那些守卫部署,以及现在掌权的长老和舵主,从白氓那里得到的消息来看,封尘这几日去拜访了江南神门,不在阁中,那此事就要好办许多。
“封尘此人诡计多端,不过选的都是些没用的废物来掌权,”他又补充了一句,“当然,除了你。”
徐风只当他没说,继续不言不语的跟着他走。
“柳迁之这个人贪生怕死,过于警惕,到时候,我若是让他们狗咬狗便好了,一定要赶到封尘回来之前,到时候任凭他有多大的能耐,也掀不起波浪。”计泯仇一边思索着,一边道。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计泯仇再一次站在鬼阁的门前,却觉得物是人非,沧海桑田,鬼阁的装潢都没有变,仿佛还是临走时的样子,只是已经没有人等他回来了。
这下是徐风走在前面,他乔装打扮成跟随的侍卫,徐风向把手的人亮了舵主令牌,那两边的侍卫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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