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敢。”孟士准道。
我冷冷瞥他一眼,转头望着远处黑墙褐瓦的民居,良久,一声长叹:“孟卿,那些刺客来行刺的时候说,如今天下已经饿殍千里,民不聊生。”
“这天下,父皇传给朕的时候就是一副烂摊子。朕没有先祖的文治武功,不能力挽狂澜,建万世不朽之功业,只求能把祖宗基业好好地维持下去,百姓不至于太苦,就不会惦记着造反。何况朕总觉得,水至清则无鱼,凡事物极必反,所以朕不是不叫他们贪,只是不许他们太贪。”我看着孟士准,“朕错了吗?”
“陛下没有错。”孟士准道,“只是世间万事,总没有那么尽如人意。”
“是吗?”我笑了笑,“朕没有错,那是谁错了呢?”
这个问题我本就没奢望会有答案,孟士准沉默不语,我亦不再追问。我转头望着远方,北风中,孟士准忽然撩起下摆,屈膝跪地。
“陛下,臣此番是来辞行的。”
我看着他。
“淮江贪腐案已近尾声,是臣亲自走一趟的时候了。臣已定于三日后启程,今日特来向陛下辞行。”
“嗯。”我道,“这案子你有分寸,亲自走一趟再合适不过。去吧,朕相信你。”
“臣谢陛下厚爱。”孟士准叩头道,“只是临行之前,身为臣子,有件事臣一定要规劝吾皇。”
“你说。”
“半月前,陛下曾有旨意给礼部,要礼部拟文,留狼王一行在京多住半年。旨意礼部收到了,文也拟好了,交到臣这里,臣把它扣了下来。”孟士准道,“陛下,狼王留不得。”
我冷冷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朝中早有传言,陛下当日冲冠一怒,拔剑指向吴慎,并非恼怒自己遇刺,而是因狼王重伤。这几日狼王暂留陛下寝宫休养,虽然陛下自称是出自愧疚之情,然朝野上下沸沸扬扬,皆言陛下与狼王日久生情,情难自抑。”孟士准恳切道,“陛下,为平非议,狼王不能再留京中了。”
“一群四书五经读傻了的无用文人,每天不在政事上用心,只知道长舌妇似的凑在一起嚼舌根!”我愠怒道,“不必管他们,以前朕跟卫明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也天天上折子。”
“可狼王与镇国公不同。”孟士准道,“陛下与镇国公闹得再荒唐,关起门来,总归是自家的事。狼王不一样,他是异族,陛下若对他动情,只怕来日,狼王有颠覆朝政的危险。”
“不可能!”我转身道,“他跟朕在一起的时候从不聊政事,他一心只想统一草原,对咱们的事他一点都不感兴趣!”
“狼王或许今日不感兴趣,可在他统一草原之后呢?”孟士准问我,“人是会变的。”
我心口一缩,下意识握紧了自己的手。
“哈丹他不会变的……”我低声道,不知要说服孟士准,还是说服自己,“哈丹对朕……不会变的。”
风声呼啸,孟士准默然不语。
我的心在风中一寸一寸凉了下去。
良久,我妥协道:“叫他出宫养伤,不要住在宫里,这总可以。”
孟士准轻叹:“在哪儿养伤都一样。只要他还在京中,还在陛下眼前,他就永远有颠覆朝政的可能。陛下能说服自己,说服臣,可是能说服满朝臣子,说服天下万民吗?”
我握紧双手,指甲插进肉中,生疼。
“孟卿,”我转头盯着孟士准,狠狠地,吸了一大口气,“他为了朕,差点连命都丢了。”
“那陛下就多多赏赐狼王,赏赐狄族。”孟士准叩首,“陛下,容臣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人事不能两全,狼王跟皇位,您只能选一个。”
我深深地闭上眼睛,过了很久,才吐出了那口气。
“朕知道了。”我说,“你跪安吧。”
回到寝殿,宫人告诉我哈丹醒了,正找我呢。我叫宫人都守在外面,自己走过去。哈丹半倚在龙床边,正要翻身下床。见我进来,他高兴地笑起来,床也不下了,招呼我:“十一,你没睡么?”
我摇摇头,笑着走过去,拉着他的手坐在床边,柔声道:“阿哥。”
哈丹憨憨地应了一声,笑得更加高兴。我挪着屁股坐近一点,又叫他:“阿哥。”
“嗯?”哈丹轻轻挠我的手心,笑,“怎么了?”
我不说话,又坐近了一点,这次坐进了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我点一点他的鼻尖,他以为我还要叫他“阿哥”,于是做好了应答的准备,我却凑过去,吻住了他。
哈丹很意外我会突然吻他,然而我吻得这么认真,几近虔诚,很快他便投入其中,拥住我的脊背回吻。他的手伸过来,轻轻一碰,我便像被烧灼了似的弹了起来。唇角的唾液尚未舔舐,因此牵连出一线银丝,哈丹不明所以,我抹抹嘴,避开他的目光,低头吻在他下巴上。
今早哈丹没有剃须,这会儿硬硬的胡茬冒出来,扎得我唇上酥酥麻麻,有一点痒。我把他下巴上的每一根胡茬都细细吻过,唇舌下移,咬住他的锁骨,而后至前胸,小腹。我用牙齿和唇舌解开他的衣服,吮吻过他身体的每一寸皮肤。哈丹猛地吞了口口水,小腹起伏,我低下头,轻轻吻了吻那里。
哈丹怔怔的,根本不知道我要干什么。我解开他裤带时他直直地看着我,直到我将他半勃起的小兄弟抓在手里,套弄两下,低头去吻,他才手足无措地拦住了我。
“十一,你不必……”
“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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